难为自己这孙儿还看不出好赖,上赶着替人顶罪。
“哼!太孙一句妄谈,就要动摇朝廷之根基。”齐王冷冷一笑。
显然是死抓住把柄,便不肯罢休:“动摇太学之言,虽为太孙所言,但定远侯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
齐王抬起下巴:“太孙极其伴读如此鲁莽不顾全大局,这东宫的太傅和侍读博士们教习之时,怕是也未曾用心。”
“齐王殿下——”萧明渊抬眼看了一眼齐王。
凤眸之中满是冷漠和傲然之色:“皇太孙殿下之言是否可取,应当由陛下断言,齐王殿下此刻在此胡搅蛮缠,未免也太过心急了吧!”
胡搅蛮缠?
齐王脸色一黑:“你——放肆!”
萧明渊恍若未闻,继续开口:“况且方才臣提议并未详述,齐王殿下便预备给臣叩帽子了。”
“那臣想请教一番齐王殿下,照齐王殿下如今所言,今日在座诸位大臣,皆为军中将士,有些将领乃武举出身,并不通晓儒学经明之言。”
“还有前些年从北征战场上退伍还乡的将士,亦是在军中习得本事,却并未为官做宰,反倒归家继续做一平民百姓。”
“难道这些人都会对陛下和朝廷生出异心?都会动摇我大景的江山社稷不成?”
齐王张了张嘴。
他是隐约觉得萧明渊说的话,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太对。
可是偏偏自己又摸不着头脑。
但是,眼见在座这么多的武将国公们看着,齐王自然不敢顺着萧明渊的话,承认他说的这些谬论。
“定远侯此言差矣。”一旁的赵王含笑开口。
“在座的诸位武将元帅们,皆为朝廷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自然不会有二心。。。。。。”
萧明渊闻言立刻开口:“赵王殿下所言甚是!”
“陛下一统天下,功盖千秋,乃是真龙天子,别说是满朝文武,便是四海之内,圣上明德治世,万民自会归心顺服。”
“况且那些旁门之学乃是为百姓立命安身所用,亦是为陛下网罗天下英才。”
“陛下教化万民功德无量,百姓必会感恩戴德,自会拥戴朝廷,又何谈几名异心之人可动摇江山?”
赵王嘴角抽了抽,这马屁拍的,真是毫不脸红。
可偏偏没人敢反驳萧明渊说的话。
倘若辩驳他所言有虚,那岂不是暗道陛下并非贤明之主。
齐王咬了咬牙,急中生智:“那定远侯你的意思是,你可保我大景万世基业,可保绝无人借用你所言的那些旁门左学危及大景江山?”
萧明渊抬眸:“剑本无心,人自有念,臣自然不能向齐王殿下保证。”
齐王冷笑:“那你还在这儿狂言什么?”
既然不能保证永无后患,那凭什么在此地大放厥词!
“齐王叔——”一旁未曾开口的皇太孙宣珩皱了皱眉。
终于是忍不住出言替萧明渊辩驳起来:“定远侯之言自然不是狂言!”
宣珩抬眸,神色威严沉肃:“若真如王叔方才所言,那些旁门之学会动摇江山。”
“那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太庙皆教习世人经明之学,怎么没有万世一系的安稳江山?”
皇太孙转头,看向上首的皇帝:“皇祖父,孙儿方才虽自省言语狂妄,但是定远侯之言却无不妥,还请皇祖父容禀。”
皇帝叹了一口气,眸中有几分感慨。
虽然今日萧明渊这一招实在是来得突然。
但是宣珩如今的表现却很是合皇帝的心意。
自己这孙儿太年轻,他一直以来,都害怕宣珩太过仁德软弱,恐怕自己百年之后,太孙登基,压不住底下这些狼子野心的叔叔和朝臣们。
但是今日一瞧,珩儿虽然年纪小,但也有几分锐气。
方才在围场上用飞火枪逐鹿之时,亦有杀伐果断之意。
如今御前对策,虽然有些维护萧明渊那个小狐狸。
但是在这诸多朝臣皇亲面前,却并不输储君的威严风度。
宣珩到底才当上太孙不久,有如此表现,已经很是难得。
“罢了,今日本不在朝堂,便是连你们弘文殿读书,先生们也会出题考校,命尔等直抒时弊针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