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懂了,原来是唯心主义!
在另外两人若有所思的无言注视中,我思索了片刻,最后犹豫着继续问:“但是这个……真的不是弄错了吗?”
“我可是名侦探,我的推理绝无失误的可能性!”这位名侦探孩子气地抿嘴,不满地嚷嚷起来。
我没忍住开口:“那如果我自真心地期望明天是世界末——”这句话没能说完,我顿了一下,默默收回后半部分,“啊,不……果然还是算了。”
好伤人,话音落下时,坐在对面的社长先生竟然微妙地松了口气。
“世界末日?不可能啦。”乱步先生毫不在意地用轻松的语气说,“就算是异能力,也肯定存在范围和限制。”
说的也是,不然这个世界早在我阴郁忧愁的中二时期,就已经不经意间毁灭成百上千次了吧。
根据侦探先生的推理,最初的“不幸”可能只是偶然。就像短期内生复数的倒霉事件时,人们总会下意识将它们联系起来,认为那是所谓的“水逆”。
可当这种富含情绪色彩的结论被推到我身上、获得认可后,它便会不可避免地变为确定的事实。于是,我越是觉得自己不幸,就越会因此催生糟糕的意外。
大概就和疾病焦虑障碍最终会影响到身体健康一样。
心情很复杂。
以为空调坏掉了,但其实是我错将制冷开成了制热,最后还现自己压根就没有关上窗。
“你要加入侦探社吗?”
离开之前,社长又重复了一次先前的问题。毕竟前提条件生了变化,说不定我的看法也会因此改变。
“不好意思。”我停下脚步,抓紧了身侧人的手,想了想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但还请再让我考虑一下。”
在得知如此重要的信息之后,盘旋在我脑内的想法只剩下唯一一个:我现在就要去买彩票。
最好是能中十亿的那种。
*
结果没能如愿。
得知我想法的妈妈语重心长地教育了我一番:“太显眼了,那属于非法所得,绝对会被当成是异能犯罪事件的。”
我抱着被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的头顶,小声说:“金额小一点就没有那么显眼了吧。像是千万……不,百万之类的。”
“本质上有区别吗?绝对不要因为自己有了不得了的能力就沾沾自喜,做出违反法律的事情哦。”
“唔,我知道了。”
心情比预想中更加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生变化——事实也如此。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掌管不幸命运的神明似乎遗忘了我的存在。
现在想来,根本只是因为交到朋友和男朋友之后太开心而得意忘形了吧。
将车停好后,妈妈提着零食和水果,走在我身旁。通往家的道路上很安静,街道两旁的住宅大多是低矮的一户建。
午间带着微弱温度的阳光落在地面,摆放在门边和围墙上的花盆里,粉白色的银莲花即将枯萎进入休眠期。
“要回东京吗?”
鸽子扇动翅膀的响动与车辆驶过的声音交织着响起。我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听见这句紧随其后的疑问,将游移的视线收回。
最初的最初,那个强迫着我从舒适区间走出、独自生活的契机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抬起头,又低下去。脚下的影子被阳光映成浅淡的一团,只勉强盖住了鞋尖。
“不回去了。转学很麻烦,而且已经习惯待在这边了,也舍不得朋友。”还有男朋友。
“是吗。那一个人待在这边要照顾好自己。”她不置可否地说,又在拿出钥匙开门前转头看过来,慎重地叮嘱起来。
“如果遇到麻烦或者危险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嗯。”
“要是被人欺负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要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
“嗯。”
“零花钱不够了也可以找我,总之不要想彩票的事情——”
“我知道了!不会再想这个了啦!”
*
事实上,*?在得知了这样的真相后,实在很难忍得住不去做些除了买彩票以外的其他尝试。
比如说用来开卡包。
我站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前。门外围聚着两位小朋友,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符合年龄阶段的话题,没有刻意压低的音量毫无阻碍地透过玻璃门传入我的耳中。
“可恶,又是普卡。”
“我也是。”
“不行了,我已经把这个星期的零花钱都花光了,可是皮o丘还在里面等着我!”
“需要我借你五百円吗?”
“亮介!你是个好人啊!拜托了!”
快住手啊!都已经是要借钱的程度了,就不要上头继续了,家长知道了绝对会生气的吧!
柜台后的店员抬起头问:“一共是两千一百二十円,请问您需要塑料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