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三个孩子一起体检,是项大工程。
做完所有检查,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其中几项结果还要再等,温荣跟祁景昼便预备先带孩子们回家。
从门诊楼出来,温荣先上车,祁景昼挨个儿将孩子们也抱上车。
单手抱着小女儿正欲上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惊讶地试探低唤。
“梁议员?”
祁景昼背脊微顿,没有回头,径直抱着女儿坐进车里,顺手带上门。
“走吧。”
司机应声车。
加长宾利缓缓驶离车位,温荣的目光透过深色车窗玻璃,看向刚刚停车位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商务车。
那辆商务车边,此时正站着两个青年,俱是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政界人士。
“那人是谁?”她问祁景昼。
祁景昼回头瞥了眼窗外,“器官移植协会的,前几天慈善晚宴上刚见过,也是行动党党员。”
温荣若有所悟,“他们这样的,应该经常在医院走动吧?”
“嗯。”
“那他刚刚好像认出你了。”
祁景昼但凡陪温荣和孩子出门,衣着打扮都会偏休闲随意一些,跟平时政务需求的西装革履截然两种风格。
不是熟人,轻易看不出他是政客,更鲜少能认出他身份。
今天这算是遇到熟人了。
“没事,应该只是打声招呼,这点眼色有的。”祁景昼淡声道。
身边带着孩子们,他不喜在外跟人寒暄应酬。
对几个孩子的隐私保护,祁景昼还是做的很到位。
温荣没再问什么。
不过没一会儿,祁景昼的手机就响起来。
他一手抱着坐在腿上的小女儿,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微微蹙眉。
温荣看到他这副反应,不禁问了句:
“怎么?”
祁景昼下颚微摇,接起电话。
“议员,刚刚在医院好像看到您,想说打声招呼,大约是打扰您了,哈哈哈”
手机里传出笑声,温荣知道了来电的人是谁,默声听着没说话。
祁景昼语带笑意:“是么?今天休息陪家人,孩子们太闹,我倒是没瞧见你。”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说既然是在医院遇上,想着问问您,是不是贵公子和千金身体不适?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效力的?”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连温荣都听懂了。
她眉心微皱,心底莫名感到点点不适。
“没什么事,孩子们的正常体检,劳你记挂,谢谢了。”
“哦,那就好。”对方连忙笑说,“有事议员您交代,我就不打扰您陪孩子了,祝您阖家健康愉悦,再见。”
“嗯。”
挂断电话。
祁景昼抬眼看向温荣,对上她蹙眉不悦的表情。
“明明是慈善性质的协会,怎么听他语气,倒像是做买卖一样?”
什么叫身体不适,我们能帮忙效力?
效什么力?
祁景昼揣起手机,眉眼温润看她一眼,无奈地解释:
“执政党总归是在各个方面都能行捷径,像陈老那些年纪大的资本老政客,平时难免有个身体不舒服,其中好几个都做过脏器移植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