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死去的狼不少于二十只,今晚出动的野兽几乎可以覆灭一只小小的军队,凭借我留下来的那点内力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
是了,阿莲已服下一颗还初药,可是再强的人也需要呼吸。
空气中除过弥漫的血腥还有着刺鼻的臊臭。
根本来不及眨眼,我凭借下意识的决策举剑,铿锵声中直接被那石破天惊的一击震入林中。
“冷静!”我大吼出声,可毫无作用。
一个呼吸之中阿莲的剑三次逼近我的要害,若不是熟悉她的剑招我早已身异处。
凭借日渐增长的剑术我艰难抵挡,接连不断的长剑相击下虎口被震得一片酸麻。
“喂!它们会妖术,你知道的!”我接着喊,趁着剑刃相格看她的眼睛。
凌乱黑之后,阿莲的眼神满怀怒火,仿佛生死劫难中积累的友情早已消逝。
然而这旅程的起点是那样令人难堪,所以我无权委屈。
“好啊,那就拿打一架算了。”奋力蹬地拉开距离,我借着她前冲的时间施展破羽。
这弥补了度的差距,我们同时施展出了停风。
两股剑意从完全对称的方向碰撞,剑刃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磅礴的内力从旁宣泄,周遭的树干应声而裂。
半空中弥漫的白还未消失,第二波剑招已经开始。
雪片纷飞中地上的何情被远远震了出去,横拍在客栈后墙上。
自她服下还初药,过了有多久?
我尽力计算着时间,可是思路一而再的被眼前的险境冲散。
我与群狼周旋许久,之后因为幻术陷入迷蒙,紧接着何情赶到,我们搏斗、交谈。
剑柄重重击在胸口,原来阿莲已经切进内围。
我张嘴吐血试图阻碍她的视野,可紧接着铁铸般的手指已经掐住我的右腕,这般距离之下武器受制无异于等死。
再不必从头使什么剑招,阿莲反手握剑便是一击刺来。
我无力再借助逆运噬心功使什么以伤换伤的下策,只好尽力向右拧转身子。
利剑贴着肋骨划过,在皮肤上留下两条血痕,在黑衣上留下一对破洞。空挡大开,阿莲索性不收剑,而是一记漂亮的鞭腿把我踢飞出去。
背后树倒枝斜,脊骨出令人心悸的脆响。
功法运行的如此迅,以致于经络越来越烫。
即使不逆运噬心功,我的恢复能力也远寻常武夫,一挺手中长剑便扑上前去。
阿莲的又一轮破羽已经完成,刃口几乎碰触到我的脸颊。
但我已不准备使用那三个剑招。
“破羽”正面唯一的破绽在于脚下,一般没有谁敢于顶着剑光贴地翻滚,但我除外,我对这三招实在是太熟了。
如愿以偿越过剑光交织的网,我用力扫腿激起两人高的雪尘。
这点障眼法不到片刻便被一剑斩开,但我已转移到侧面,用手掌在她肘上一托,剑柄狠狠砸在腋下。
阿莲右侧顿时空门大开,我直接扑上去,用身体和肩膀阻隔她的右臂,两人一同翻倒在地上。
几乎碰触到她的脸颊,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记头槌砸的满眼金星。
阿莲用长腿把我蹬开,再站起来时,我刚刚抬起武器,她的剑却已架在我的喉头。
“你要杀了我吗?那就来吧。”服下还初药的阿莲远非我能应付,我索性放下长剑,摊开手等着她动作。
深红眼眸中浮现迷茫,阿莲抬起左手,重重锤击自己的胸膛,漂亮的眉毛皱成一团。
一下,两下,她身上惊天的气势迅消退下去,手指一抖,剑尖在我颈间划开一道口子,一丝血顺着长剑流淌。
药效已到。阿莲只是喘了口气便向后倒去。我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腰肢,用噬心功灌进一丝内力。
“对不起。”阿莲轻声说,牙齿之间满是血丝,眼角有一滴温热的泪滑到我的手上。
“没关系。”我叹气。
她又在那妖术中想起了什么呢?
我连一丝询问的兴趣都没有。
阿莲忽然伸手抓住我的衣襟,我这才意识到她的身体烫得吓人——她显然也动用了我封存的内力,噬心功那诡异的副作用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