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将那几人关在哪里,他知不知道江湖上如今开始纠集各方势力准备讨伐他,他的处境会一日比一日危险。
嗯,张文澜身边的侍卫太多了。她想帮秦观音,又想探知他的秘密的话,最好的法子,是将他绑走,逃开那些侍卫。
等她眼睛好了,她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姚宝樱趴在照台上,昏黄铜镜照着她。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听到屋外又传来侍卫和张文澜的对话。
好熟悉的对话,这几日每天照三餐地发生——
咚咚咚!
是长松追上张文澜的脚步声。
长松气喘吁吁:“二郎,这是我给姚女侠买的蜜果子。我听说小娘子都喜欢这些甜食,姚女侠必然也喜欢。只要二郎投其所好,必然能一举拿下她!”
蜜果子!
但她听到张文澜没良心的回答:“拿走。”
姚宝樱:“……”
长松不甘心:“那这个风车好玩吧?我亲自削木头,亲自做的风车……”
张文澜:“拿走。”
姚宝樱从趴在照台上的姿势,改为坐直了。
长松
:“这枚袖箭,嗖嗖嗖……”
张文澜:“拿走。”
姚宝樱怒火渐渐染上双眸。
长松:“那、那这个总行了吧?姚女侠必然喜欢这个……”
“砰——”
张文澜把不甘心的侍卫关在了门外,而他眼前哗啦一下,一个火球从前面朝他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撞在门框上。
姚宝樱恨得直接要上手掐他了:“你、你、你!你怎么回事?你见不得我好是不是?别人见我可怜,送我礼物,你全部给我拒了。你就是狗屎……”
青年袖间的香气擦过她的脸。
她闻到他身上的香气,便有些晕乎乎。而下一刻,她感觉什么插在了自己发间。
姚宝樱茫然:“什么?”
张文澜:“狗屎。”
姚宝樱:“……”
她伸手摸到发间插进了一枚簪子,摸上去,像一朵花,还有枝叶藤蔓的刻痕。她细细摸索,觉得这不是金银之物,而是木头做的。她的手指摸得到木身上的纹路,还有垂落的流苏打在她鬓发间……
姚宝樱努力压下自己翘起的嘴角:“哇,好小气,居然是木头。”
张文澜这个坏蛋,伸手捏着她嘴角,弄得她一阵呜呜:“若是金银,我怕你缺钱了,直接抠一截拿去换物。若是玉器,我怕你上蹿下跳,不当心摔碎。”
姚宝樱别头抢回自己的嘴巴:“我知道了,旁的娘子穿金戴银,我就只配木头。”
张文澜:“我亲自做的。”
姚宝樱顿一下,说:“我摸到了啊……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让我摸到的。”
她说“摸到”,指的不是头顶的发簪,而是张文澜的手指。她去摸鬓发的时候,他的手指引着她,她顺势捏住了他的手指。
她倒没有别的心思,而是他的指尖好凉。她这种周身暖炉一样的健康体质,见到这种冰块,就忍不住上手去暖一暖。而她摸着阿澜公子修长漂亮的手指,尚且没来得及心猿意马,便先摸到了他指尖上的茧,以及细微的伤痕。
姚宝樱垮下脸。
他常年习字,指间本就有茧,但这些新添的伤痕,分明是利器所划。他最近日日与她待在一起,那伤口,自然只能是刻簪子的时候划到的了。
但是张文澜是一个心灵手巧、又很爱护自己的人。
他常年戴扳指,连射箭都不能在他手上留下什么印痕,怎可能刻个簪子,就把一双手刻出了一手伤呢?
姚宝樱评价:“你好刻意啊。”
张文澜:“那你心疼吗?”
姚宝樱仰头“瞪”他,她听到他浅浅笑一声,然后,她的脸被人家轻轻捏了一下。姚宝樱瞬间脸红,睫毛飞颤。他一触便走,似乎是怕她动手打他,他往旁边一挪步,退得离她三步之远。
只有他的手被她拉着。
姚宝樱茫然,又有些怅然若失。
她听到张文澜平静:“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梳一下。”
姚宝樱:“咦,你会吗?”
张文澜漫不经心:“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你又看不见。即使梳得不好,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姚宝樱踢他一脚,被他闪身躲避。
她心中腹诽他半天,当他拉着她的手,带她坐下,姚宝樱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宛如心头塞了一团调皮的云,挤得她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