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它’,抚子又怎会知道小樱遇到了危险?
柿子树上摘取柿子时,碰触了抚子的就是这双手。无人能看到的守护灵,它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将另一个还活着的自己带到了小樱身边。
玲也从不知道,一直陪伴着小樱的守护灵还能做这样的事。
或许只是因为她同样是抚子,所以才感应到了那守护灵的意念。
被那守护灵所认可的抚子,本就不需要玲也去试探了。
她确实做了多余的事。
当玲也向自己伸出手时,抚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也伸出手,和玲也的手贴在了一起。然后她看到了,那个金色的手。
金色的手出现的很突兀,就这么静静在她身侧,但抚子并没有惊慌,不但因为玲也就在身旁,更因为它给抚子熟悉又温暖的感觉。
然后,不用玲也解释她已经意识到,这金色的手属于曾经真正的天宫抚子。
“这是小樱的守护灵。”
“守护灵?可是,为什么在我身边?”
“大概是因为她想要拜托你吧。保护小樱、照顾小樱,她将这件事交付给你了。”
“我……真的可以吗?”
不用多言,那金色的手已经主动融进了她的身体。抚子没有抗拒,自然而然的接受,然后她感觉到了。
那是天宫抚子短暂的一生,不过二十年的光景,与藤隆的相识、相知,小樱诞生时的喜悦,以及最后在最美好的年华不得不离开的无奈。只留下祝福和遗憾。
不是亚波人那样硬生生在大脑沟回之间刻下的生硬记忆,而是更清晰身临其境。她的意识在短短的片刻之间度过了‘天宫抚子’的一生。感受了她的快乐和悲伤。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呀。”
她恍惚之间看见对面那个稀薄的人影,就像照镜子,一模一样的人。两人相视而立,明明互相之间是第一次见面,但已经无比熟悉彼此。
“替我照顾藤隆和小樱,作为补偿,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或许没什么价值,但我只有这些了。”
那个人影用最后的声音如此说道。
天宫抚子的灵魂早在七年前就回归了盖亚,开始了新的旅程,她只是留下的执念所化的守护灵,七年来在谁也不知道,甚至连小樱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陪伴着小樱,但现在她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因为有了更合适的人替她守护那孩子,可以触摸小樱、陪伴小樱。
她愿意为此交付出自己的名字,身份,甚至是感情。就如她说的,或许都是些毫无价值的琐念,但她有的只有这些。
不知何时,抚子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就是天宫抚子。
不是人偶,是活生生的人。
“我真的可以作为天宫抚子活下去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的话。”玲也回答道,她眼睁睁的看着守护灵的消散。不,或许不是,而是与眼前的天宫抚子交融在一起,不再区分彼此。
“没有人会阻止,就算亚波人也不可以。”
小樱早就接受了这个妈妈,至于藤隆,他当然可以自己选择,不过至少,他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第一百三十二章夜闯幽宅
夜渐渐深了。
比起几个小时前,别墅区更显得阴森了许多。这里并非荒凉之地,而是东京的一隅僻静之处,不远处就有车水马龙的闹市。
可是只要靠近这里,却让人感觉仿佛踏入了另一片天地一样,周边的一切都变得不同。这不是错觉,玲也感觉到了次元的痕迹,这里确实有空间的阻隔。
相比之前同样踏入这里时小樱的胆战心惊,玲也心里并没有多少波澜。虽然周围是一片漆黑,甚至可能存在超兽,不过一切恐惧都仅仅是来自于火力不足而已。
几步走到大门口,玲也平静的一手推开了青铜的栅栏门,另一手持着乌木的破魔弓。并没有箭,也不需要箭,盖亚的光就是最好的利器。
她已经从抚子那里听说了这里堪称离奇的故事。
突然从废墟之中出现的别墅,周围人都习以为常的不存在的邻居,游泳就消失的肚脐眼。
不得不说,很有日式恐怖片的感觉。将一些诡异的元素糅杂在一起,却让玲也觉得莫名,她不明白亚波人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吓吓人?
从青铜门进去,是两排低矮柏树排成的迎宾道,往前走几步,视线过了灌木丛的遮挡,就能看到一片大草坪。
能在东京置办这样一套别墅的非富即贵,特别是这样的一大片草坪。至少在这片别墅还有人居住时,其中定然不是普通的富豪。和大岛家对比的话,这里已经差不多能和庄园湖边一角的守林小屋相差仿佛了。
不算马场的话,这里甚至比守林小屋更豪华,毕竟守林小屋可没有高尔夫球场。
她的视线在草坪尽头的那一片漆黑停留了片刻,那里应该就是水池了。不过玲也很快移开了视线。她没有感觉到超兽的气息,当然,她也没有孙大圣那样的火眼金睛能够一眼看出什么,如果刻意隐藏的话她也分辨不出。
相比是否躲着超兽,此时救出困在别墅中的人更重要。
她脚步不停,向着庭院深处的建筑走去。此时的玲也还穿着巫女服,颇有巫女深夜访凶宅除灵的感觉。如果旁边有一架摄像机的话,都不用道具和渲染,直接就能原镜拍摄当作入镜画面使用。
秋风吹起巫女服的下摆,卷起几片落叶。
某个时刻,玲也突然抓起长弓,右手搭上弓弦拉开,光芒成箭。
但是箭并没有射出,因为玲也看清了从屋里走出的是什么。那是个小男孩,跌跌撞撞的一路走了过来。
“肚脐眼……我的肚脐眼不见了。”
“你是康夫?”
少年和抚子之前形容的差不多,有些纤瘦,脸却是圆圆的,如果戴上黑框眼镜,真的和动画片里的野比康夫长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