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头发是赵安的。
安知夏确定。
对方的存在感不高,那天集合,他也没有说几句话。所以安知夏对他的印象并不深,若不是这会儿橘理织和她说孟平没了,她想着诊疗室的男同学就剩赵安,也不会联系在他身上。
“你私下和赵安联系过吗?”安知夏问橘理织。
“没有,他怎么了?”
“我怀疑他是疯子。”
橘理织一顿,“?”
“不说了,上班了。”安知夏点到为止,开始迎接自己的第一个病人。
没让她等多久,刚过9点,第一个病人就到了。
“医生。”这次过来的病人是位中年女性,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她身着一件略显宽松的灰色针织开衫,面料因多次洗涤而有些起球,下配同色系的及膝半身裙,整体打扮朴素得近乎拘谨。她身形微胖,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身前,眼神微微游移,透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局促与不安。
“我、我最近睡不着。”病人踌躇,“你能不能给点开点助眠的药?”
“不急,先和我说说你是因为什么睡不着?”虽然安知夏可以直接给她开点安眠药,人就会离开。但她觉得这样的表现,得不了高分。
似乎没想到安知夏会问,病人愣了片刻,犹豫道:“我最近总是做同一个梦。”
“梦到什么呢?”
“梦到我去世的丈夫回来了。”
安知夏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他…”病人神情惧怕,“想杀我。”
安知夏看着随着女人的话,逐渐从她身上脱离出的一道虚影。
随着女人的描述,虚影的形象越来越凝实,最后变成一个穿着灰色工装的中年男人。男人死死盯着女人,眼神中透露着仇恨与杀意。
“你老公对你好吗?”安知夏恍若不知,问。
“他以前对我挺好的,但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对我很差,还怀疑我…”病人有些难以启齿,“出轨,但是我没有,我一般在家,除了儿子不见其他外人。”
“可他不知道发什么疯,就是不信…还说儿子不是他的种,可他也不看看,他儿子和他有多像。”病人苦笑。
“那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你老公真的变成诡回来找你。”
“杀了他。”病人冷漠。
病人身后的虚影男人闻言疯狂的踹打。
“我能杀他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医生你会帮我的吧?”病人露出了进门第一个笑。
安知夏顿了半秒,扯起嘴角,“当然。”
男人气的更狠了,他的呼吸陡然粗重,双目因暴怒而微微凸起,眼底的血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整张脸因缺氧与愤怒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旧风箱般的嘶哑声,仿佛一头随时要挣脱束缚的凶兽。
“你是想现在解决?还是再等会儿见他一面再做决定?”安知夏问。
“现在可以解决吗?”病人惊讶。
安知夏拿出小刀,别人可不可以她不知道的,但是她,“可以。”
如果等这个人完全现身出现,说不定又会把她的诊疗室弄乱。
“那就现在解决吧。”病人看起来一眼都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
安知夏点头,起身走到病人身边,拿着手中的小刀对着男人和病人相连的部分斩去。
随着病人和男人彻底分开,男人的身形虚幻了一下,变得更加凝实。
“贱人…”男人嘴里咒骂,伸出手就要攻击安知夏和病人。
安知夏没有犹豫,将手中的小刀捅进男人的胸口。
“为什么……”男人神色痛苦,目光不甘地瞥向病人的方向,“我明明对她那么好……”
“她是我的病人。”安知夏不耐。
“医生,他出现了吗?”
看着男人消失,安知夏面向女人。
“我已经帮你解决他了。”
“真的!”病人一脸惊喜,等感受到什么,她起身激动地弯腰,“谢谢医生。”
“不用谢,把诊疗卡给我。”安知夏伸手。
病人毫不犹豫的拿出自己的诊疗卡递给安知夏。
安知夏签完字重新还给她。
“谢谢医生,你是第一个听得懂我要求还不废话的医生。”病人叹气。
“不过医生,我确实给他戴了绿帽子。”病人笑的眼睛微眯,“儿子也确实不是他的种。”
安知夏:“……哦。”
似乎见安知夏没什么反应,病人脸上的得意散去,“你不生气?不觉得被我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