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翊吻上她失神的湿漉漉的眼角,一边哄一边不停,“好阿昙,你说佛祖会赐给我们一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燕宜紧紧捂着脸,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咽,“你,你别说了。”
谁能想到这人平日在外面最是端方清冷,怎么一到床榻上话也忒多!
她越是不让,他越非要说个不停,慢条斯理地拨开她额前微潮发丝,“光喝姜汤有什么用,你身上太凉了,要彻底地,完完全全地,把寒气都驱出来——”
裴景翊一手绕过她的背,整个揽起她的腰贴紧他,燕宜只能被迫搂住他脖颈,泄愤似的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你混蛋。”
……
雷电交加的深夜,沈令月趴在裴景淮胸前睡得正香,嘴角还有可疑的晶莹液体,将他的寝衣都洇湿了一小块。
突然她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猛地惊醒过来,直起上半身向窗外看去,一边使劲推了裴景淮两下。
“怎么了?”裴景淮迷迷糊糊,只觉得胸前凉凉的,顾不上去擦,先条件反射地拍了沈令月两下,“又做梦了?”
沈令月摇头,“我好像……听见隔壁有动静,像是女人的尖叫。”
隔壁?那不就是乐康公主的院子。
裴景淮揉着眼睛,“外面雨这么大,还有雷声,你怎么就听见女人尖叫了?一定是你把做梦和现实弄混了,快睡吧……”
他说着就要躺下去,又被沈令月强行拽起来,“不行,我不放心,我们赶紧起来去隔壁看一眼。”
“……你真是我活祖宗。”
裴景淮被她这么一折腾,算是彻底醒过来了,认命地下床穿衣服,又给沈令月披上厚厚的斗篷,二人提着灯笼打着伞,顶风冒雨地去了隔壁。
沈令月手刚拉上门环,还没用力呢,院门就自己打开了。
裴景淮不解道:“伺候公主的人也太粗心了,怎么连院门都没锁。”
二人赶紧进了院子,直奔正屋。
沈令月试着敲了两下门,小声喊:“公主,公主你睡了吗?”
隔着房门,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很快,屋里亮起了一点光,渐渐移到门边。
“是沈姐姐吗?”里面传出乐康公主的声音,“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刚刚听到殿下这边有动静,像是有人在尖叫,就想过来看看。”
沈令月透过门缝,隐约可见乐康公主穿着寝衣站在里面,便没有要她打开门,只是问:“你没什么事吧?”
“多谢沈姐姐,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梦到白天那驾马车了……”乐康公主声音发颤,似乎还心有余悸,“可能是我在梦里喊出了声,所以才吵醒你们。”
“没有没有,是我夫君起来喝水时听见的,你没事就好。”
沈令月熟练地把锅扣到裴景淮头上,又对乐康公主道:“只是做梦而已,没关系的,你要是害怕就把这盏灯留着,等到天亮就好了。”
“嗯,外面雨大,沈姐姐你们也快回房歇息吧,我这里没事,真的。”
沈令月和裴景淮回到自己房间,她冲他一抬下巴,“你看,我就说我没听错吧?”
“那你干嘛说是我听见的?”裴景淮假装生气瞪她,“这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哎呀,人家就是随口一说嘛。”沈令月拉着他的胳膊晃了两下,“不然万一公主误会了,以为我们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在……”
裴景淮听懂了,脸红红的,突然一伸手将沈令月打横抱起,稳稳放到床上,“好了,快睡觉。”
平时在家里也就罢了,这里可是佛寺,要庄重一点。
沈令月往里面滚了两圈,拍拍被褥,“来嘛。一起睡?”
……
这一晚,东西厢房都睡得很沉,只有正屋的裴玉珍罕见地失眠了。
她气呼呼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真是开了眼了,她那个最知礼守节的大侄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难道他们老裴家代代出情种?
她爹是这样,大哥是这样,现在两个侄子也中了蛊了。
什么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不健康!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裴玉珍勉强眯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雨声似乎渐渐变弱,停了下来。
她起身推门来到院子里,见两边厢房都静悄悄的,又哼了一声。
年轻就是好,在哪儿都能睡得香。
肚子有些饿了,裴玉珍决定去饭堂找点吃的。
刚走到半路,就听见前方正殿所在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死,死人了——!!!”
裴玉珍心下一悚,立刻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谁死了?……啊!!!”
裴玉珍猛地刹住脚步,下一秒也跟着没命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