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枞没听明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周屿挑眉看着他,抬手按下电梯:“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不告诉你不告诉我甚至没跟我小舅子说,偏偏告诉了郭声遥,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谭枞是真不明白。
“啧,”周屿嫌弃地瞥他一眼:“真是活该你找不到对象。”
谭枞:“……”
“说话就说话,别人身攻击。”
“行行行,”周屿摆手,“那我今天就教教你,凡事得多往深处想,那郭声遥是什么人——”
“是你秘书,之一。”
“是,但不完全是,”周屿说:“她还是我和云书之间的传声筒,那些云书想告诉我,但又不好意思直说的话,就会通过他的小徒弟委婉转达。”
谭枞:“……所以你的意思林云书故意这么七拐八绕地让你回去?”
“难道不是吗?”
“……你是真的脑子有问题。”谭枞眉心抽抽。
叮!
电梯到了。
周屿迈步走进,优雅转身,对好友的白眼视若无睹。
“最关键的是,他曾经说过,想要我陪他一起去检查,这难道还不是向我示好吗?”他按下关门键:“所以我必须要回去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
周屿抬头,留下一个坚定的眼神。
谭枞:“…………”——
作者有话说:谭枞:误入神经病园区
第67章用空了的针管
林云书回到家,精疲力尽躺到沙发上。
手臂肌肉在轻微颤抖,身上的疼痛仍然没有消减,他闭着眼睛忍耐,寂静的客厅里,腺体的灼烧感被无限放大。
林云书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几乎已经嗅不到半点周屿的信息素。
这些日子因为周屿的陪伴,他药量减少了很多。
直到现在林云书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周屿的存在,以至于现在突然失去对方的信息素,他竟然没有办法习惯。
他咬了咬嘴唇,觉得唇舌间都蔓延起苦涩的味道。
挣扎了半宿,天蒙蒙亮的时候,林云书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
他支撑着身体从沙发上爬起来,慢吞吞走进杂物间。
杂物间收拾得很整洁,林云书从角落架子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一盒没开封的止痛药,倒出几片干吞了下去,又再往胳膊上扎了针抑制剂。
药效双管齐下,终于将体内的疼痛压了下去,林云书蹲坐在地上,缓缓舒了口气。
他联系医生重新预约了时间做检查。
将止痛药放回抽屉里时,林云书余光瞥到一本相册。
不大,薄薄的一本,封面是有些年头的山水画,里面是他自己和父母的一些照片。
相册被保存得很好,多年过去封面也只有轻微的泛黄。
这个巴掌大的小东西跟着他从姑姑家搬到学校宿舍,又从宿舍搬到出租屋,最后来到这里。
但林云书很少翻开看过。
他几乎从不回头看自己的人生。
他目光久久停留在上面,这次却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
第一页是他出生当天,被护士抱出产房的照片,林云书盯着那团通红又皱巴的婴儿,很难相信是自己。
第二页他就已经长大了,是高中成人礼上同学给他拍的,他惊讶地发现自己那时候竟然是个圆脸。
第三页是大学,他用暑假打工挣的钱给自己买了第一只相机,不过他自拍的技术很烂。
之后他就不再拍了。
这些存放得很好的照片里,突兀地出现一张没夹进塑料膜里的。
林云书拿起来,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周屿。
那还是他大学第一次和社团的同学们出去旅游,大家一起坐开得很慢的绿皮火车,一路从城市的中央去到大雪覆盖的山林里。
当时他和周屿住一个车厢,周屿穿一件黑色连帽衫,正在低头吃泡面。
周屿骨架大,手长腿长,挤在窗前一张小小的桌子边,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过那天出了太阳,窗外风景很不错。
林云书不记得自己拍过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