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予就是故意这么说故意刺她的,明斯予就是想看她发疯、想看她破防、想看她歇斯底里。
明斯予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要能达到目的,哪怕把别人踩在脚下、让无辜者受伤,她统统不予理会,眼里只有自己,所有人都能拿来利用、为她牺牲。
她像一个天生天真而残忍的孩子,缺少同情心与同理心,肆无忌惮,理所当然。
柳燃彻彻底底看清了。她该感谢明斯予,每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明斯予就会狠狠打醒她,告诉她,看,我就是这样一个黑心的坏女人,你怎么还不恨我?
柳燃也摸清了一点明斯予的脾气,清楚目前最好的反击办法就是无视。
但她实在是又气又怕,她再度刷新了对明斯予的认知。
“你总是拿别人来要挟我,从司机,到齐蓁姐,再到祝星寒,只要我不让你满意,你就想方设法逼我就范,根本没考虑过对别人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对,别人在你眼里算什么,什么都不算,所以你当然不会考虑。你想让我怎么做?想让我继续像之前那样,当你在床上的玩具,随叫随到上下其手的秘书?”
柳燃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高兴了就逗狗一样逗逗我,不高兴了就一脚把我踹开,你踹我一脚我还得夸你踹的好是不是?是不是要做到这样你才满意?对不起,差点儿忘了,在你心里,我没资格和你谈条件。”
说到后面,她有点儿压抑不住音量。舞台上离她们近的几个人听到声音,齐齐往这儿看了几眼。
明斯予心想,不是的。
她没有要柳燃做玩具,也没要柳燃做没有感情的机械宠物。
她就是想要原来那个眼里都是她,会对她生气也会对她撒娇的柳燃,她要想柳燃全部的感情,并非一味的顺从。
可她说不出这话。她不会说,她唯一擅长的是把人刺得遍体鳞伤。
明斯予简直快气疯了。柳燃很久没这样长篇大论的和她争辩,结果就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祝星寒。
气的胸口疼。医生说了,生气会加重内脏负担,让她尽量心平气和,无奈她做不到,正如同面对柳燃她无法做到理智。
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柳燃,你应该清楚,你的过错,本身就会报应到你身边的人身上。”
“既然利用你身边的人有用,我为什么不用?”
这时,舞团老师过来说祝星寒准备好了。
柳燃透过泪眼看去,祝星寒一脸难堪,完全不是准备好的样子。
明斯予转身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手,“好,重新跳吧。”
祝星寒对柳燃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跟随音乐跳了起来。柳燃是个外行,也能清楚看出她跳的勉强,拍子根本卡不上,大跳的时候摔倒了,再也没起来,原地捧着脸哭了起来。舞台上的同伴都围了上去,舞团老师脸上也挂不住了,一个劲儿的来跟明斯予道歉。
“没摔伤的话我可以在这儿一直等她调整好情绪再重新跳——”
“够了!”柳燃大声打断明斯予的话。
“你简直不可理喻!”
转身沿着台阶快步走了出去。
这下,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明斯予对舞团老师说下次吧,这次时间选的不对,下次让制作组来选。跟着柳燃追了出去。
舞团老师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得回去问祝星寒。
按理说祝星寒刚进舞团,就算她本人能力再优秀,可舞台经验不够,是轮不到她跳吉赛尔的,一般来说得从配角群舞跳起。可祝星寒家里认识剧院的领导,人家想让孩子在剧院的第一场正式演出跳个重要点的角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正好原来的首席最近身体抱恙,她干脆就让祝星寒来跳了。
不过显然,是留下印象深刻的一笔了,可惜是不那么好看的一笔。
祝星寒从开场就跳的很差,到后面单独跳时更是一塌糊涂。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明氏娱乐的人明显是看上你了,刚刚要是跳的好一点,说不定就被选中了。”老师特别可惜。
祝星寒惨淡一笑:“老师,要是知道今天是她们来,我就不跳吉赛尔了。”
“你认识她们?”
“不。”祝星寒擦了擦眼泪,“可能我不适合这个角色。老师,这么重要的角色交给我,我跳的不好,是我对不起您。我今天太紧张了,身体也有点不舒服,等下就先回去了。”
“那也只能先这样了。都散了吧。”
明斯予好不容易追上柳燃。
才跑了这么点路就不行了,嗓子眼儿直往外冒血腥味儿。
“祝星寒对你就这么重要,因为她,跟我闹成这样——”明斯予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尤其是她,离你远点儿,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这都是她自找的。”
柳燃不怎么搭理祝星寒的一个原因之一就是担心明斯予不高兴,再惹得她去对付祝星寒。她想着自己不理祝星寒,明斯予就应该不会为这件事生气。
显然她想错了。
“那是她第一次正式登台演出,一辈子就这一次!”柳燃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明斯予说了,“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联系方式没加,我这几天连学校都没去……”
“你这段时间不就是因为她在跟我闹吗。”
“我不是!”
“那你是因为什么?”
“我——”柳燃一下子卡壳了。她不能说是因为沈云禾。
她真庆幸自己在最喜欢明斯予的时候忍住没把白瑜和沈云禾的事说出来,不然按照明斯予的处事方式,估计得先为沈云禾的死拍手叫好,然后再把白瑜看管起来,她不听话就停了白瑜的药。
明斯予冷笑:“答不上来了?还是想狡辩说是你腺体的问题?要真是腺体问题,现在就去医院切掉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