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可以随意抽烟,不用顾忌柳燃会不会咳嗽了。
***
柳燃快天亮时接到了祝星寒的电话。
她在候机室坐了大半夜。好在她为了避免坐飞机忘记带证件,提前把身份证放到了车里,不然还得回去拿身份证才能进来。
冷静下来之后,柳燃觉得挺对不起祝星寒的。她因为沈云禾疏远了明斯予,明斯予误以为是祝星寒的错,才搞了这么一出。同时也有些无奈,明斯予的确在年会那天就跟祝星寒说清楚了,她后来也跟祝星寒说过好几遍,祝星寒要是早听进去,和她再没有交集,明斯予也不会误会到祝星寒头上。
“你还好吗?那个女人……”即便是在听筒里,也能听出祝星寒浓重的鼻音,“明总。你到底和明总是什么关系?”
明斯予的疯狂让祝星寒害怕。她无法相信明斯予仅仅只是柳燃的上司、老板,没有哪个老板会对手下员工的私生活干涉到如此地步。明斯予今晚完全就像是带着柳燃来宣示主权的。
柳燃不知该如何回答。
祝星寒从她的沉默中猜到是无法对外公开的关系。
“你喜欢她吗?你是被迫的吗?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尊重你,你不想要一段平等的、正常的感情吗。”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柳燃沉声说,“对不起,毁了你人生中那么重要的演出,我有很大责任。”
“没关系,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的,但你来了。你来了,我就很高兴。”
挂掉电话,柳燃想,这回祝星寒应该不会再联系她了。明斯予做事的确很绝。
明斯予。
一想到这个名字,柳燃就跟被凌迟一样难受。她克制不住的去想贺千戈的事处理完没有,明斯予有没有顺利回家,能不能睡个安稳觉,失眠了是不是又要吃安眠药。
柳燃觉得自己也是贱到没边儿了,都这种程度了还在担心明斯予睡不睡得着觉。
她就这么跑了,估计明斯予现在正暴跳如雷,想办法怎么整她。
在明斯予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爱!到!两!败!俱!伤!
最近几天加更有点难,日六已经差不多把脑子吸干了[无奈]不过我记下了,找时间一定多更点[撒花]感谢支持嗷呜~
第57章
估计明斯予本人都说不清答案。
凌晨的候机室比白天安静得多,孤独与茫然再一次席卷而来。飞机跑道两侧的红灯铺成望不见尽头的路,仿佛要延伸到世界另一端。再过一会儿,她就要从其中一条飞往另一个城市。
要是感情也像飞机跑道那么清晰明了就好了。就算此刻在黑夜中看不到头,也能猜出它通往的方向。
影视拍摄基地在B市。柳燃直接去现场了解情况,她走得急,没带行李,都不需要先转去酒店。
来之前林秘书提前跟她说了大概要如何处理。她一边和剧组沟通,一边让提前联系好的鉴定专家去检查建筑是否真像剧组说的那样有问题。受伤的演员在拍一场有爆破的戏份时被仿古建筑崩裂的木头刺伤了腿,制作组认为准备的临时爆破道具不至于影响原本的基地建筑,是建筑本身质量有问题;影视基地一方则认为是制作组不按规定进行爆破,影响了基地建筑物。
不算特别大的纠纷。林秘书主要是想让柳燃多积累些处理不同意外的经验,以后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遇见。
鉴定需要时间。柳燃基本酒店和拍摄基地两边跑,抽空选了几家疗养院作为白瑜转院的备选。
闲时看看手机,明斯予没给她打一个电话,也没有发一条信息。
柳燃不禁猜测:明斯予是真被她气到了?气得不想再管她了?想把她丢掉了?
又觉得明斯予不是这样半途而废的人。
要是明斯予给她打个电话,她也能有依据推测明斯予现在的态度。可是没有。
林秘书联系她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柳燃说完情况,没忍住问:“林秘书,明总现在……”
“这你别问我。”林秘书爱莫能助,“我真猜不到明总现在是怎么想的,也没机会见她。明总根本就没再跟我提你的*事儿。”
柳燃更摸不透明斯予是怎么想的了。
挂上电话她愤恨又无助地给了自己一拳。都到这份儿上了,她还管明斯予干嘛呢,明斯予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肯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她也得做点儿准备,不至于坐以待毙。可她能做什么准备?她有那个能力去报复明斯予吗?
脑中冒出一个念头:逃。
逃得远远的,到再也见不到明斯予的地方。这是目前唯一可行度比较高的办法。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逃之夭夭。做错事的是明斯予,为什么她要跑?
再一次踏着暮色回酒店,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明斯薇。
这回不是巧合。明斯薇是特地来找她的。
在酒店的咖啡厅落座,明斯薇开门见山:
“沈导,沈云禾是你母亲。你妈妈叫白瑜,现在在怀慈疗养院。我说得没错吧,柳燃。或者说,叫你沈榴燃更合适些?”
柳燃心里一惊。
没有回答,静静和明斯薇对视,等待下文。看来她上次的谎言没有骗到明斯薇,明斯薇不认为她是为了给明斯予分忧,反而怀疑起了她的身份。
“我姐姐忌讳提起那件事,而且过去这么久,一切都差不多尘埃落定了,她又怎么会在别人面前表露出对那件事的担忧?”明斯薇马上就解释了,“就算真是如此,我姐姐那么疼爱你,她不会舍得让你插手那种烂事。所以上次见面之后,我稍微调查了你。”
“对不起。”明斯薇郑重其事地向柳燃道歉,“曾经伤害到了你的母亲。”
明斯薇既然能专程来找她,说明对她的身份已经百分之百笃定了,她也没必要再在明斯薇面前假装自己不是沈云禾的女儿。
看着那张与明斯予有几分相似的脸,柳燃心中的悲愤如同决堤的河水往外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