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猛地站起来,眼底涌上一股戾色:“是柳燃干的,是不是?我要去找她算账。”
说着还真要往外走。明斯予不喜欢她和柳燃扯上关系,赶紧叫住:“谁干的关你什么事,回来。”
表面上,明斯薇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听她的话的,叫她回来,马上就重新蹲到轮椅前。明斯予仔细看了眼明斯薇,发现她眼底居然有泪。
她相信明斯薇或许对她存有一点亲情,看她受伤可能真的会有几分担忧,不过担心到哭就有点儿过了。明斯予将其定性为鳄鱼的眼泪。
明斯薇从后面推动轮椅,用恳求的语气叹道:“姐姐,我来都来了,你就让我多呆一会儿好不好。齐蓁她要做饭,我帮你换个衣服吧,都是血,看着怪吓人的。”
明斯予看了看衣服,带血的衣服的确穿着不舒服,光是看着就很不吉利。明斯薇上赶着要服务她,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有一点柳燃说的很对,想方设法讨好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肯接受谁的讨好都是给对方面子。
到楼上衣帽间,明斯予随便挑了件宽松舒适的家居服,示意明斯薇拿出来帮她换。明斯薇小心翼翼的解开明斯予身上衣服的扣子,轻手轻脚的从肩膀褪下,露出纯黑的海岛棉吊带内衣。吊带舒适又熨帖的包裹着洁白的身体,展露出平滑的肩膀,胸。前的沟壑被稳稳托住,完美的曲线延伸至腰际。
在明斯予看不见的地方,明斯薇的目光短暂的变得晦暗。
明斯薇深吸一口气:“姐姐,柳燃这么对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在你身边太危险,指不定会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家里就你和齐蓁,我怕……姐姐,就不能把柳燃赶走吗?她到底哪里特别,值得你一次次的忍让?”
明斯予眉头微皱。明斯薇还是那么的不知分寸,她稍微开了一点口子,就马上试图来干涉她的选择了。
“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明斯薇咬了咬嘴唇。不再提此事。
“姐姐,胳膊稍微抬一下……”
……
明斯薇磨磨蹭蹭的,换个衣服都能换半天。至于那件染了血的脏衣服,明斯予嘱咐明斯薇拿去扔了。明斯薇想留下来吃饭,被拒绝;又提出帮忙洗个澡,理由是她受伤了不方便,也被拒绝。
不过人看完了,好歹能回去跟老太太复命。
明斯薇先下楼,到客厅,茶几上放着的文件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抬头往楼上看了看,明斯予在房间没出来,跟齐蓁使了个眼色,齐蓁端着刚加热好的红枣银耳梨汤,“我给大小姐送去。”
待房门打开又关闭,明斯薇避开客厅监控,拿起文件袋快速浏览里面的材料。看清内容,面上浮起扭曲的笑。
意料之中。她不是早就猜到明斯予会把公司给谁了吗。
尽管遗产划分尚未签字,但草拟的内容已足以证明明斯予的偏向。
将文件尽量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不留下一点儿被打开过的痕迹,明斯薇将明斯予换下的衣服抱在怀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
柳燃狂奔到楼下,正午刺眼的太阳逼得她停下脚步,气到一片空白的脑袋冷却。如果白瑜真的出事,她绝对不会放过明斯予。她要咬死明斯予,就算是同归于尽,她也绝不让明斯予好过。
半身裙口袋里沉甸甸的,她的备用手机还放在贴身口袋里。小心谨慎的明斯予大概是没想过她能跑出来,连身都没搜,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被她在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一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通话瞬间弹了出来。陈阿姨见打不通她的电话,最后发了短信,说白瑜已经按时被推进手术室做手术;隔了大约三小时,再次告诉她手术成功。柳燃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总算有了点好消息。
两条短信都是一天前,今天已经是白瑜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了。那她昏睡了一天半。估计明斯予是连夜把她从医院运回绑起来的,也没来得及休息,难怪看起来脸色这么差。
自己还只能坐轮椅,就忙着对付她,明斯予还真是不辞辛苦。眼前浮现出明斯予按开锁扣时的模样。既然要把她囚禁起来,又为什么帮她把锁打开?是真怕她断手断脚,还是明斯予心知自己做的太过,所以心虚?
柳燃眸中闪过几分挣扎,很快被更深的仇恨取代。
她给陈阿姨回了个电话,说尽快过去,刚结束通话,手机就没电关机了。柳燃到小区喷泉掬了捧水洗脸,把血迹洗掉,让自己看起来至少没那么吓人。到路边拦车,才想起来没带现金。她一副失魂落魄的颓丧劲儿,跟反社会似的,也没司机敢好心让她上车。
柳燃都想随便抢一辆车开走了。沿着路边走边想怎么办,一筹莫展之际,一辆车在她旁边停下,车窗落下,露出简怀瓷惊诧的脸。
“柳燃?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柳燃发现自己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随口编了一句什么作为应答。
简怀瓷看她状态差成这样,以为她是惹到明斯予被扫地出门了,赶紧打开车门:“你去哪儿?我送你吧,刚好我也没事儿,瞎溜达。”
柳燃此刻也管不了别的了,上了车,一开口,嘶哑的嗓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去你家的……怀慈疗养院。”
柳燃问简怀瓷借了一根充电线把手机充上,然后坐在后排望着车窗外发呆。简怀瓷从中央后视镜里观察她。别人的私事她不太好管,两人也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程度,看柳燃的样子,问她发生什么了估计也不会说。简怀瓷便故作轻松的说了点学校的事,想帮柳燃转移注意力,活跃活跃气氛。
“化工学院有个教授出。轨自己带的研究生,被那学生的女朋友发现了,跑到学院里来要个说法,结果那学生的女朋友也劈腿了,她有个网恋对象,好巧不巧正好是那个教授的老婆哈哈……”
“祝星寒你有印象吧,经常去找你的那个挺漂亮的Omega,前几天有次她又在学院楼下等你,你不在,你们系有个人给她表白了,当时我刚好在二楼上课。你知道祝星寒怎么拒绝的吗,她说她心里有个纯净如明月的人……”
柳燃还是没反应。其实她能听见简怀瓷在对她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得给点儿回应,但脑子木木的,喉咙被堵住,简怀瓷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她脑中留不下一个字。简怀瓷像是在说单口相声,后面也闭嘴了,默默开车。
到达目的地,简怀瓷看她实在可怜,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慰了几句:“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放宽心……在疗养院的是你妈妈吧,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在疗养院我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尽管柳燃清楚自己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去麻烦简怀瓷,但简怀瓷的话对此刻的她来说是莫大的宽慰。
“谢谢。”
白瑜在怀慈医院留院观察一晚后回到了疗养院。本来陈阿姨对柳燃突然断联的做法不太高兴甚至有点儿责怪,见面之后,忍不住说:“小柳,你工作再忙,来不了的话也应该抽空打个电话吧。”
看看柳燃狼狈不堪的模样,陈阿姨叹气:“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是在上班吗,工作出问题了?好端端的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柳燃在附身看白瑜,闻言起身,开口前先眼前一黑,捂着肚子原地蹲下。陈阿姨连忙来扶她坐下,“到底怎么回事呀?”
柳燃闭眼缓解眩晕:“陈阿姨,有没有吃的,我还想喝点水。”
吃了一点面包水果,喝掉一瓶水,柳燃才缓过来些许力气。她在床边沉重的看着白瑜,抬手摘下帽子,在陈阿姨震惊的目光中露出狼耳。
“对不起陈阿姨,我骗了你。”
“我没有在工作……也有工作,不过不完全是你理解的那种正常工作。我是被人买下来的。”
“我的老板,其实是买下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