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不说话,柳燃跟着她进电梯:“你去哪儿?不说明总的事,说说你的事可以吗?你是怎么到D国去的?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一个两个都拒绝回答,柳燃一肚子的问题找不到答案,她又急又怕,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江墨终于忍不住了,顿住脚步,皱眉直视柳燃,眼中堆积着对明斯予的心疼和对柳燃的质问:“你根本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因为你,她差点没命。你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
江墨的话如同一记重拳砸在柳燃脸上。
“我知道我耽误了她手术。我想要弥补。所以,麻烦你告诉我。”
第82章
江墨没有在手术室外等过明斯予,她是明斯予在恢复阶段才被带回去的,手术时有多凶险,她只听贺千戈提过。
但恢复期明斯予的痛苦,她亲眼所见,全程目睹了疼痛会把人变成什么鬼样子。
江墨无数次在明斯予疼的呕吐时帮忙顺背倒水,给明斯予擦掉豆大的汗珠,握住那双冷汗粘腻的手,看着明斯予面色惨白了无生气的吸凉气,崩溃的问医生要药,或者直接打晕过去,总之,只要能让她别再清醒的感知疼痛。很长一段时间,明斯予都不能自己走路。
对江墨来说,明斯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安排明斯予受这种罪。
明斯予好不容易才恢复到现在的状态,要是身体再因为柳燃出点毛病,那些罪岂不是白受了。
江墨克制的只说了几句,没有多说。
在柳燃沉痛而震撼的目光下,她很想问柳燃当时去哪儿了。可她清楚问了也是白问,柳燃根本就不知道明斯予生病的事,以为明斯予死了。
但那是明斯予最难熬的时候。
她二十四小时陪伴在明斯予身边,听过不止一次,明斯予在睡梦中喃喃柳燃的名字。她嫉妒柳燃在明斯予心里的地位,却也希望柳燃那个时候能出现,或许明斯予会有一点安慰。
“她这次回国不是为了你,遇到你只是意外。她的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好,如果你像你说的那样喜欢她,至少为她考虑考虑,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你是她的话,你会毫无芥蒂的接受一个曾经背叛过你的人吗?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你也没有在她身边。”
语气温吞而平缓。
“柳燃,我们是同一个实验室造出来的产物,当初你被斯予带走,我很羡慕你,但也衷心祝愿你能幸福。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我没有资格指责你,仅仅是向你阐述一些事实。你好好想想吧,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可今天上午别去打扰斯予了好吗?她需要休息,昨晚因为你,她又没睡好。”
说完,江墨余光瞥到柳燃缠着纱布的手掌,“昨天情急之下推倒你,对不起。”
江墨松开电梯关门键,大步走了出去。和柳燃的全部对话都被锁在了电梯里。
柳燃颓然的靠着电梯墙壁,一下一下的锤着自己的脑袋。
要不是江墨告诉她,她竟不知明斯予承受了那么多痛苦。
那些因为疼痛辗转难眠的夜晚,明斯予会不会恨她。
如果可以,她情愿疼痛的是她自己。
明斯予是个那么怕疼的人……
不知不觉间,柳燃回到了明斯予的套房门口。
面前是深红沉重的实木门板。
举起手,迟迟没有敲下。
还是别打扰了。让明斯予好好睡一觉。
江墨亲眼见过明斯予因为生病吃的苦,才明白现在的健康有多可贵。而她只能凭借想象去理解,因为她永远没机会感同身受。
回到自己订的套间,柳燃想拿起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关机了。
插上充电器,开机,一堆电话弹了进来。
主要是两个号码打的,一个是简怀瓷,一个是一串本地号码。简怀瓷两分钟之前还给她打了一个。
柳燃给简怀瓷拨了回去。“喂。”
声音沙哑的吓人。不用照镜子,柳燃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也很狼狈。
简怀瓷焦急道:“你去哪儿了?打你手机也关机,杨总在约好的地方等你半天了,人家没办法,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我才知道你没去。”
柳燃愣了愣,才想起今天约了人谈项目。对方姓杨,她们都直接叫杨总。
画展上一见明斯予,她便满脑子都只剩明斯予,别的全都忘光了。
“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
简怀瓷不知道她遇到明斯予,听她的声音以为是生病了:“你是不是不舒服?现在还在酒店吗?叫酒店管家给你送点药吧。不行的话我给杨总说一声再约时间,杨总应该也挺好说话的。”
柳燃木木的“嗯”了声。
她现在的状态根本谈不了生意。
过了两秒,迟钝的想到,她不在和简怀瓷一起订的那家酒店。
又说:“不用了,我不在酒店里。麻烦你和杨总说一下。”
挂了电话,过了会儿,简怀瓷打了回来。
杨总两天后要去外地出差,就剩这两天有空了。简怀瓷狐疑道:“柳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柳燃喉咙酸胀肿痛。她很想告诉简怀瓷,明斯予回来了。但想到江墨的叮嘱,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