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笑了笑:“少夫人不认得我也正常,毕竟当时情况所迫,我并没用真容示人。”
池纯音不可置信望着他,喃喃道:“你没有死,是国公府的人?”
原来他没有死,那就好,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希望。
“你叫什麽名字?”
“属下名为金铎。”
她点点头,压下心中震惊,不可置信道:“先同我回府吧。”
回府後,池纯音几番询问先前的事,金铎均能答出来,看来他确实是当时那个死士。她又紧接着问了他当时为何消失,知晓他这些年过得九死一生,艰难活下来,今後也不必做死士,终于可以不用卖命谋生计。
“活着就好,等顾驰回来了,他可以安排你去军中。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参军吗,今後也不必拘于宅院之中,你也会有机会建功立业的。”
提到顾驰,金铎面上闪烁,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池纯音有所察觉,脱口问道:“怎麽了?”
“如今能当国公府上亲卫,已经是足够了。”
听他这话,池纯音心下颤动。
他这些年应该是受了很多的苦,之前对入伍那麽渴望的一个人,眼下怎麽变得毫无精气神。
池纯音坚持道:“顾驰会答应的。”
“不必麻烦世子殿下了。”
她见金铎态度坚决,只得作罢,可金铎好像一点也不想让顾驰知晓他的事?
忽然间,池纯音福临心智。
从前他为自己屡次奔走泉州,心底记挂着她的喜好,其下含义再明确不过了。
他曾经心悦她。
他九死一生回来,她却嫁给了顾驰。
可她现在心底只有顾驰了,绝不可能接受他的好意。
金铎抢先道:“少夫人不必为难,如今我能安定生活,已经是一大幸事。其馀的——”他一顿,面上闪过一缕苦涩的笑:“没有其馀的。”
若把金铎赶回国公府,管家肯定以为他冲撞了少夫人,他好不容易安定的日子又要起波折。池纯音准备寻个机会,和顾驰说一说,还是调他去军营吧。
顾驰马上就要回汴京了,池纯音派人清点库房,这麽枯燥的事也觉得别有一番兴致。
下人终于整理完毕,她将册目放到书房里去。
西次间是顾驰的书房空,芙蓉纹路窗掩着,书卷整整齐齐置在桌上,池纯音将册目放于橱中,望着空落落的环境,越发想念顾驰了。
虽然顾驰成日里嘴巴没好话,可是真没有人在身边念叨,还叫人怪想念的。
池纯音正准备离去,馀光却瞥见书房一角有个陌生的楠木箱子。
那是什麽?
她心下好奇,寻过去看,这楠木箱子的锁虚挂着,想来里头都是顾驰重要的东西,要时不时打开来看。
池纯音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画卷,顾驰从来没有这样的雅兴,去收集各家名画。
她倒想看看他喜欢的是谁的名家大作。
池纯音拿起一副,可看清这画像画的是谁之後,姣好面容瞬间失了颜色。
她不死心,多翻了几张,毫无例外,全是长宁郡主的画像。
天阶夜色凉如水,五角亭修在假山清泉之後,犹如置身画中。
清爽月色落了下来,亭内静谧无声。
池纯音靠着柱子,望着远处愣神。
顾驰的书房里怎麽还有婉宁郡主的画像?
若是在英国公府上,她还能想定是时间太久了,忘机收拾,毕竟顾驰也不是爱去书房的人。
可他们二人都已经搬进新府了,他还特地把之前的画像一齐带进来,这又怎麽解释呢?
池纯音本不想让自己陷入无休无止的猜忌中,可想到他送回来的家书上,没有出现过长宁郡主一个字,这又是在刻意避讳什麽?
她心绪纷杂,忍不住想他与顾驰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瞎想。
肯定是个误会。
金铎不知何时出现在凉亭之中,忽然出声道:“我看到书房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