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待她真的很好,可是她自己倒是无所谓,顾驰若跟着她回去,就要继续受国公的冷待。他好不容易舒心一日,回去又要郁闷了。
顾驰倒是主动对他娘道:“就做她爱吃的,我呢?”
英国公夫人眼前一亮,“好好好,今日娘就叫人加。”
池纯音见夫人兴致起来,心中担心更重。
她拉着顾驰低声问道:“你真的要回去吗?”
“这话说得像我铁了心要与家中断绝关系似的,我这世子当得安稳,并没有成孤家寡人的打算。”
顾驰照旧插科打诨着,池纯音并未放下心来,“你若不喜欢,我们吃完饭就走。”
有池纯音这麽记挂他,这顿饭是吃刀子顾驰都得去。
她是拒绝不了他娘的,他爹虽然不欢迎他,可总不能放池纯音与肖渡再在一处吧。
池纯音与顾驰再度踏进了英国公府。
只见国公拉着肖渡就往书房进,半分没有关心顾驰的心思,顾驰这个当事人倒是没什麽感觉,池纯音倒是气坏了。
她往日都是调和他们父子间的矛盾的,今日第一次退缩了,国公与顾驰破冰应当是俩人各退一步,而不是只有顾驰一个人热脸贴冷屁股。
顾驰本人倒是无所谓。
他爹的偏见他没兴趣破除,他更愿意陪在池纯音身边,就是玩着她那柔若无骨的手都乐意的。
池纯音任由顾驰无聊地折腾自己,纯当今日是回来陪英国公夫人的,夫人身体不好,能让她开心,池纯音也觉得今日不亏。
她空闲之下,还发现顾驰身边的香囊还是成婚前绣给他绣的,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只怕里面的香料都没什麽气息了,他怎麽还带在身边?
“这个都旧了,改日我给你绣新的。”
顾驰挑着眉头:“呦,我都带着它在你跟前晃悠这麽久了,终于长眼力见了?”
这话说得,好像她根本就不关心他似的。
池纯音面上积攒着开玩笑的怨气,挥手打他,却被顾驰牢牢攥住,二人双手紧扣。
顾驰故意打趣道:“成婚後还要一百两?”
“那钱我又没动,本来就是打算你成亲当礼金尽数奉还的。”
“这话说得极妙,合着这钱就是给你自己备下的?”
池纯音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之前叫她绣香囊她也没要报酬,是顾驰硬要塞给她的,她又不知道他会娶自己。叫英国公夫人听去,还以为她讹顾驰呢。
家大业大的英国公夫人才不会放在心上,一百两买儿子儿媳蜜里调油,天底下哪有这麽划算的买卖,一千两一万两十万两,她都乐意!
“给给给,男儿家在外打拼,这俸禄自是要给纯音花的。”
池纯音面上羞赧,心底却甜丝丝的。
成婚的日子好像越来越好了。
只是顾驰眼下哪里有功夫赌钱,这讨个好彩头的香囊现在也失了用处,他还把这个就香囊挂在身上,是不是真的很喜欢?
而且他好像只带过自己的。
长宁郡主绣工技艺比她好得多,他当时也没要郡主的。
池纯音正偷摸想着这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英国公却携着肖渡走到了前厅,硬要留下肖渡用晚膳。
她心底腹诽,若是该懂点道理,肖渡便不该再待着不走。
肖渡望着池纯音,偏偏还真应下来:“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落座之後,肖渡寻了机会,终于对着纯音开口:“许久不见少夫人,好像与从前不同了些。”
英国公来了兴致:“你认识纯音?”
“曾与少夫人是同乡,也曾授过一段时间的书。”
顾驰倒是直接问道:“如何不同?”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池纯音瞧得清清楚楚,他眼底拂过几丝锋芒,话中也含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别怪顾驰不满,肖渡这个人上来就同国公说个没完,眼下又找他搭话,还有没有把世子放在眼中。她都与顾驰成婚了,肖渡怎麽一点分寸也没有用她叙旧呢。
“世子莫怪,只是在下的一番感慨。”
这话说得她好像因为成婚变了个人似的。
哪有?!
顾驰素来傲得很,当然不会因为旁人的只言片语扰动心绪。
池纯音却莫名生出了担心,怕他多想。
她回肖渡起来:“从前未出阁,心思自然单纯些,少有对未来彷徨,可有些事自己去做起来,倒觉得没什麽难的,肖大人如今腾达,不妨也去找个知冷知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