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心。”
放狗屁。
“我很好骗吗?”般般皮笑肉不笑,也狠狠地捏他的脸,“放手。”
“你先放手。”
“你放。”
“你放。”
两人互相掐脸,两两相瞪。
抵达昭阳宫,两人一同下车。
牵银匆忙上迎,抬起头便瞧见秦王脸上红了一片,仿佛是被掐出来的,她偷偷瞄了一眼王后,她骂骂咧咧的整理着裙裾,脸颊上没有红痕,但薄妆掉了一块,掉的地方恰是嘴巴周围一圈,瞧起来别提有多滑稽。
般般注意到牵银的视线,‘腾’的一下抬袖遮嘴,埋着头往殿内赶。
牵银拼尽了全力才忍住快要出口的笑。
而秦王就像无事发生一般,脸色淡淡,神态平平,威严更胜初即位时,叫人不敢直视。
上回她撞见王后拿脚丫踩秦王的脸,骂他假正经,秦王不怒反笑,扯着王后的脚腕不肯放手。
只怕这个世界上,只有王后才敢如此了。
般般夜半起身,床榻边并无嬴政的身影,粗略披上衣裳到外面,瞧见他缓步于庭院中,望着天空的夜色,独自饮酒。
蒙骜亡故,他睡前也没看出有多伤心难过,半夜却不睡在这里看月亮。
般般回身取了一罐好酒,穿好衣裳一同出去。
嬴政听见动静侧过身来,看清来人后迟疑不已,“你……”
“我也睡不着,只许你一个睡不着呀。”般般给他一个白眼,旋即笑道,“来喝酒,这酒是我珍藏的好酒,自从表兄实行了禁酒令,我也没敢拿出来喝,生怕传到外头被说王后带头不遵守律令呢。”
“有这般严厉么?”嬴政被她夸张地说辞给无奈到,“官府也会定期售卖酒,只不过卖的少些罢了,特殊情形也是让饮酒的。”
只是不许当街聚众饮酒罢了。
话虽如此,嬴政已然坐下,亲自倒酒两杯,轻抿一口,他蹙起眉头,“你不要喝。”
“我还没喝过这坛酒呢,为何。”般般不听,试探的喝了一小口。
酒液初入口腔无所觉,滑过嗓子,辣的她直呛,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咳咳……咳咳咳!”
嬴政悠悠然,“我说话,你不听,这便是下场。”
说的什么闲话。
般般抬手便要打他,被他给躲过去了。
“怎么如此之烈。”她喝不下,唉声叹气,“这是我们大婚时阿父送进宫来的,原来是给表兄喝的。”
“那你怎地今日才拿出来。”
“我……”般般瞄了他一眼,心虚的托起腮。
嬴政虚虚指着她,不住的点头,仿佛在与自己说话,“寡人的私库是王后的,王后的私库还是王后的。”
般般顶嘴,“大王人都是我的,私库自然也是我的,有何不可。”
“我的私库里没什么好东西。”
“我能去瞧瞧?”
“明日吧。”
嬴政闷笑,“你若有底气些,我也就信了。”
“我很有底气啊!”般般检查自己,没觉得自己哪里露馅,可表兄总能分辨出她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两人一同饮酒作乐,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到后半夜终于一同睡去。
蒙骜的丧仪按照最高标准举行,嬴政也去了,以示尊敬。
般般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她还不曾亲自操持过丧仪,跟着学了学,一直到夜幕四合,她在后院撞见了两人。
蒙恬的夫人名为卜氏,她一身素服正在烧纸,另外一人却是公主赢月,也不知两人具体在谈论什么,赢月脸色不大好。
般般担心赢月欺负卜氏,干咳了一声,走近过去。
两女见到是王后,俱收起神色一同起身行礼。
“赢月在此,是有何要事与卜氏相谈?”
赢月抿唇,“没有,王嫂,”她也不知道王后具体听见了多少,面上闪过惊慌,一时不敢撒谎,“我……”
“公主是来安慰妾身的。”
卜氏打断了赢月的话,赢月面露诧异,欲言又止的瞧了卜氏好几眼。
卜氏对她微微一笑,“妾身多谢公主关怀。”
赢月面子挂不住,又被卜氏以恩报怨,在这里待着不自在,心虚的屈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