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忘了还有句话,喊住她:“等一下。”
“国……国公爷还有事?”
“若是还有下次,本公绝不原谅。大嫂好自为之。”
大少夫人心一哆嗦,是真被吓到了。腿软到不行,还是翠竹扶着她走出的主院。
茉莉上前安抚她爷:“爷别气,奴婢不生气。”
她是真不生气。大少夫人骂得越狠她越高兴。
更何况,她爷这般维护她,她自然更更高兴。
今日春立回来,国公爷将剩下的事交代了他,见没事可干,就回了。谁知刚到院子,不过换了件衣裳,就听到大少夫人的叫嚣。
国公爷从没见过他这大嫂凶悍的一面,日常听到一耳朵议论大少夫人的话也从不往心里去。
在这之前,国公爷也从没想过姨娘在府里会遭欺负。
也就今日,碰巧了。
国公爷脸上冷厉表情未褪,问:“她可时常来找你麻烦?”
茉莉摇头:“没有。真没有。”
茉莉说的实话,但国公爷信她才有鬼了。
国公爷又问:“除了她,这府里可还有谁欺负犟儿?”
茉莉继续摇头:“没有。大家都对奴婢挺好的。”
“哼。”国公爷觉得姨娘没说实话。
国公爷再不多话,大步往外走。
茉莉知道他这是要去找老夫人。毕竟除了大少夫人,老夫人是最有可能欺负她的人。
她爷要去了,她才倒霉呢。
茉莉赶紧拖住她爷的手臂:“奴婢说真的,也就大少夫人,别人没谁欺负我。老夫人最近对奴婢可和颜悦色了。奴婢在这府里真的很好。”
国公爷打定主意要问个明白。继续大步往前。
茉莉被拖着往前走,只好焦急说:“爷就别添乱了!”
一时,周遭有些静。
国公爷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茉莉懊恼道歉:“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国公爷并不动怒,只是疑惑:“那犟儿什么意思?”
茉莉只能一字一句解释。好半天终于把话说清楚。
国公爷也终于知道她的顾虑。他白日基本不在府里,而姨娘无时无刻都只能在府里。今日他替姨娘出了头,指不定有人趁他走了,再将恼恨转嫁姨娘身上。
苦的还是姨娘。
可国公爷不是这种憋屈的人呀。他不会憋屈,当然也不忍心姨娘憋屈。
只是姨娘死活不让他去,且他也没有更妥当的解决办法。
茉莉知道她爷的想法,再接再厉说:“奴婢刚才的话都是真的。府里谁都对奴婢挺好的,除了大少夫人。奴婢知道大少夫人为何。”
“为何?”
“奴婢去罗府那日,大少夫人看到奴婢,大少夫人也知道罗家娘子在办赏花宴,但大少夫人没告诉奴婢。大少夫人要说了,奴婢又怎会那个打扮去罗府丢人现眼。奴婢觉得她就是故意的。所以昨日和今日,大少夫人都想找奴婢,奴婢没搭理她。她肯定是因着这事。”
“你不搭理她是对的。”国公爷又问:“她为何不说?”
茉莉:“奴婢猜,大少夫人想示好罗家娘子。”
这话国公爷一耳领悟。这哪是想示好罗家娘子,怕是示好未来国公夫人才对。
国公爷还是没去找老夫人。就像姨娘说的,他找了未必有用,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他想着日后多关照着点姨娘好了。
天不算黑,两人在庭院用膳,国公爷想起来又问:“大少夫人都是如何示好罗家娘子的?”
茉莉摇头:“奴婢不知。”
姨娘不知,但国公爷记下了此事,决定再查一查
大少夫人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也许两者都有,回到东院后,再没出来。
一直等到第四日,才出国公府的大门,上大街透气。
大少夫人的马车在东福街转了一圈,才改道去了罗府。
罗茗儿听到大少夫人来找自己,诧异不已,等将人请进来,听了大少夫人的话,罗茗儿表面装着无所谓,脸上的笑容早僵了。
小丫头!还在老娘面前装!大少夫人喝口茶,继续说:
“……我今日来找罗娘子抱怨,的确是因为昨日。但我可以保证,我和罗娘子说的话句句属实。国公爷可不止昨日为了维护姨娘斥责我这大嫂,就说前两日,国公爷还给姨娘送了流光裙,还请了画师来给姨娘作画,听说国公爷还让画师给他和姨娘一起画。画的画国公爷还装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