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将四仰八叉的矮敦子往里挪了挪,随即拉呆呆站在床下的男人上床。
“相公。”
“……”严珂一个激灵,酒醒了。
茉莉不满他的反应:“相公怎的不叫人家。”
“……夫人。”
“相公。”茉莉喜滋滋依偎进那伟岸胸膛。
不多会儿,茉莉给他更衣,严珂抓住自己的衣领子。“满儿在呢。”
“她睡着了。”
严珂抓着衣领子不放,茉莉只好唤来奶娘。
谁知矮敦子一被抱起就嘤嘤。严珂:“算了,放这儿吧。”
奶娘应了“是”,躬身退下。茉莉重又去给他解衣带,待要脱里衣时,严珂轻声道:“我自己来。”
说着,轻手轻脚绕去了帐后。
茉莉要跟上,又不放心满喜。捏了捏满喜的小鼻子,她不解气道:“都怪你这丫头坏爹娘好事。”
严珂再回来时,已经洗过澡,换了干净寝衣。茉莉伸手搂他,两条胳膊被制住。她郁闷瞪眼。
严珂:“别闹。今日累了一日,睡吧。”
“满儿她还小。”
严珂无奈:“也不妥。”
茉莉妥协了。只在心里庆幸还好就这一日。以前她还心酸满喜只爱粘着奶娘,眼下觉得倒是个好事。
第二日,严珂出门,家丁在院里打扫,茉莉则在屋里和山茶满喜围着客人送的礼打转。
等严珂回来时,茉莉已经数清了礼单。
大部分都是百姓送的。有鸡鸭鹅,有鸡蛋茶叶腊肉,仅有小部分送的特别。好几个将领送的上好兵器。
茉莉心道他们十分不懂事。给新婚夫妇送礼,那能只按新郎喜好送吗?还送的兵器。
但茉莉也知道这些个武夫都是五大三粗的,媳妇又都不在身边,难免疏忽。她也就心里腹诽两句,跟她爷也是没说的。
送来的贵重之物也有不少,就是隅国国主都送来了贺礼。
但所有的礼都没有姚娘来的特别!
姚娘送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结果盒子打开,里头只有一封上了蜡的信,蜡上还有个信戳。
茉莉一瞧就知道,这是人家防止她偷看呢。
越不让她看,她越要看。是以等严珂回来,茉莉亲手将姚娘的信拿给他瞧,谁知严珂打开信,茉莉还没来得及问,人转头又匆匆出去了。
再回来时,茉莉才知道发生何事。
姚娘送他们的贺礼竟是隅国奸细的人头!
昨日姚娘没来,茉莉当她败给自己,正躲在家里伤心。可原来,姚娘昨日是去准备给他们的贺礼去了。
不知怎的,茉莉想抽自己。倒不是觉得错怪姚娘,而是她觉得自己不中用。
在京都城时,她比不过段芷万穗儿,到了眼下,她也远不如姚娘。
她没好的家世就算了,自己又没本事。靠着死缠烂打勾引了男人。她再自认脸皮厚,也自惭形秽。
尤其她爷回来时,那高兴劲。
茉莉酸溜溜说:“那怎的不留姚娘子来家里做客?”
严珂十分惋惜:“我请了,但她不乐意。怕打搅我们。”
茉莉更酸了。但她知道她没道理闹。姚娘子抓住的是隅国奸细诶!
对朝廷对百姓都是值得嘉奖的大事。
茉莉甚至不敢问他是不是后悔了。就算被她逼迫,但后悔也晚了!
她是妻,她是不可能让位的!
茉莉自己难过了两日。茉莉知道这怕就是姚娘的报复,但她也忍不住不难过。
满喜爬上她膝头,捧她的脸,两条和她爹一模一样的小粗眉打成结,喊她:“娘!”
孩子毕竟还小,不会说太多话,但也能感知到亲娘在不高兴。
果然是亲生的闺女。茉莉抱着亲闺女,沮丧嘟囔:“咱们孤儿寡母,真是可怜。”
她也就抱怨了这么一句,谁知不巧,严珂刚好踏进廊下。
严珂脚步顿住,孤儿寡母?不是才成亲?
不用问,他也知道,夫人正在不高兴呢。但究竟为何,他暂时没了解。
严珂知道,比起守边,她更喜欢京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