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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60(第8页)

她诞育皇嗣有功,便是最迂腐的朝臣见皇帝偏宠的是一个好生养的女人,也就闭了嘴。至于与清淑妃和恭妃交好的人家,清淑妃家里在朝中已无男儿为官做宰,众人大可不必为了那点义气触怒圣颜;恭妃因大罪连累全家,众人皆知此事在皇帝跟前已是禁忌,自也不会为她强出头。

于是令卫湘暂不得晋封的乃是真正的“国事”——去年年末惨败格郎域突然再度起兵进攻大偃,虽然前次的兵败让他们已困顿不堪,但不知怎的,将士们竟像疯了一般杀红了眼,不仅来势汹汹,而且攻下一城便屠一城。

在消息禀入宫中的时候,他们已在三日里屠尽了三城,边关百姓死伤近二十万。

陶才人从父亲的家书里听闻了此事,与卫湘喝茶时说起来,眼眶都是红的:“我爹说,他们就连刚降生的婴儿都没放过,还有没生下的……被他们用刀生生从母亲腹中挑了出来。城中土地都被血色镀满了,浸了足有两三寸深,他们杀完人还架起大锅烹煮分食,许多百姓连尸身也没能留下!”

如此惨烈的情形,引得大偃举国上下怨愤四起,天子在这样的怨愤里加封宠妃便是说辞再充分也会遭恨,卫湘也无法允许自己在几十万冤魂的注目下迎接这种晋封的“喜事”。

敏贵妃的父亲帮朝廷置办粮草,忙得脚不沾地,敏贵妃提起这些也恨得咬牙:“这些人是疯了么!两国交战,他们抢粮草、抢钱,亦或对大偃将士毫不留情便都算了,可连无辜百姓也不放过,这是什么道理?早知如此,去年大胜时就该将他们都杀了,没的如今让自己人这样受苦!”

第159章发疯清淑妃是与他一同到的。

敏贵妃的义愤填膺,卫湘并没有附和。

因为敏贵妃的心情她固然是理解的,可或许因为现实太过惨烈,她反倒难以被纯粹的情绪搅扰,蓬勃的悲痛让她得以思考得更加冷静。

继而她又意识到,她懂了许多从前不知的事情。

若是以前听到“屠城”这两个字,她大抵会觉得这意味着单纯的杀戮,敌军冲进城就开始四处屠杀,不留活口是他们唯一的目的,所有参与其中的敌军都是天生的禽兽,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性没有悲悯,百姓喷涌而出的鲜血与消逝的生命是对他们的犒赏。

可现在她却明白,屠城不是这样的。

天生的禽兽没有那么多,对大多数人而言,泯灭人性需要时间。

……也就是说,或许敌军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不留活口的准备,可这种准备多半是暗地里的,是不可能直接昭示于众的阴暗预谋。

在明面上,他们只会进行大肆掠夺,逼城中百姓交出钱粮。于是很多交出钱财的人在杀戮的最初真的会活下来,这也是屠城里鲜有人逃跑的缘故——百姓们并非不想活,而是敌军让他们觉得只要听话就还有活着的可能。

可接下来,掠夺会日复一日地降临,穷困者很快就会被榨干一切,然后被一刀砍死以震慑旁人。富人原本藏匿的钱财也会被慢慢逼出,再在逼不出来的时候迎来同样的结果。

在这个过程里,普通将士在鲜血和钱财的逐步刺激下逐渐丧失人性,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杀红了眼”。

而鲜血与生命也从来不是对他们的犒赏,搜刮去的钱财才是。

所有的事情,终究是落在真金白银的利益上的。

卫湘便试着去想,那再这背后又还有什么呢?

她独自苦思无果,就在容承渊到仪华殿躲懒的时候与他谈论起来。

她思量着道:“虽然格郎域与大偃、罗刹素来不睦,但这次起兵着实奇怪。”

容承渊不解其意,笑了声,问:“如何奇怪?”

卫湘道:“一则是罗刹女皇才来过大偃,这意味着两国之间的关系正好到了前所未见的地步,这事又没瞒着格郎域,他们自是知道的,也就该知道他们此时对大偃宣战罗刹断无可能袖手旁观,何以非要招惹这种麻烦?二则,他们上次的惨败不过是去年的事,战事一起总是损耗极大,败仗更是如此,此时战事再起,他们几可说是毫无胜算,那便是心里再恨,也该先休养生息。”

“可他们不仅来打了,还做出了连屠三城这样耸人听闻的恶事,这就像是……”卫湘顿了顿,寻了个合适的说法,苦笑道,“就像他们的国君、百官、将领、士兵在一夜之间全都失心疯了,什么远见都抛之脑后,只想争这一时之气,哪怕拼个国破家亡的下场也在所不惜。”

容承渊听到后面,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了。他明白了卫湘的意思,进而也意识到这确是反常。

卫湘望着他问:“常言道‘师出有名’,格郎域此番起兵的缘故是什么?”

“下战书时只说是为去年那一战报仇。”容承渊微微摇头,“至于有没有别的底细,事情刚出,现下还不清楚。”

卫湘追问:“陛下也不清楚?”

容承渊失笑:“陛下又没开天眼。况且事出突然,现下调兵遣将地应对就够劳神了,这点隐情哪里顾得上。”

卫湘若有所思:“掌印若有余力,可否先去打听打听?倘使陛下真顾不上听这些,就先告诉我好了。”

这话委婉到虚伪,容承渊不满地眯眼,促狭地问:“那若陛下顾得上听了呢?”

“……”卫湘只好说,“也先告诉我。”

容承渊一声轻嗤,就差直接嘲讽她了。

卫湘绷着脸抿了抿唇:“你这人就讨厌。后宫里头,非让人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做什么?”

容承渊不以为意地咂了咂嘴:“我只提醒你,可别玩脱了。陛下虽不是小气的人,但后宫干政……先前可没人试过。”

“我有数的。”卫湘颔首道,容承渊见她这样说也就不再多劝什么了,依着她所求,当日就寻了人脉出去打听格郎域发疯的缘由。

在容承渊给出结果之前,清淑妃先有了动作,据说清淑妃的父亲与两位叔伯都入了紫宸殿,专是为这一战建言献策的。

这本也没什么,因为他们虽已不在朝中为官,但也都是读书人,文史皆通,对这种政事自有见解。

可这事里也透着奇怪……这说来只是寻常的臣子觐见,但此三人觐见的缘故,竟在后宫里传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说法。

一种说法是:“张家人不再入朝为官,这是张老丞相故去时的遗愿,现下张家突然又对政务起了兴,可见是对立后的事情急了,想帮清淑妃一把呢。”

另一种说法则说:“听说张家人不愿管的,是陛下为边关的情形焦头烂额,想着张家博学,便非召了他们兄弟三人来议。”

顺着这第二种说法,又理所当然地延伸出一种新的传言,宫人们说:“其实朝中人才济济,哪就非要张家来出力呢?到底是陛下想封清淑妃为后,借着这个给清淑妃铺路呢。”

对于这些真真假假的议论,卫湘只当不知,更不会去问楚元煜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但不论究竟孰真孰假,清淑妃的确是因为这些更加风光了。

许多在她二人间拿不定主意的小嫔妃开始频繁地去清淑妃那里走动,清淑妃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深居简出,时常出来与众人同乐。

三月下旬,逢谆太妃寿辰,虽说边关的变故让整个皇宫都覆着一层阴霾,谆太妃也无心庆贺,但皇帝虑及谆太妃自皇后故去后一直缠绵病榻,还是命六尚局合力筹备了一场家宴为谆太妃解闷,算是聊表孝心。

这日卫湘早早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慈寿宫,丽充华也带着公主同往。谆太妃见到孩子们,病容上露出久违的笑意,连连慨叹说:“见到他们,哀家便觉得病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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