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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0(第7页)

既成了皇帝与谆太妃的“自己人”,她自是要时刻记得自己该办的事。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来暗潮汹涌得让人紧张,她这厢按兵不动,倾云宫那边清淑妃与叶才人也都没什么动静。

直至入了冬,宫中开始喜讯频传。

冬月里,先是去年入宫的沈氏有了身孕,自美人晋封贵人,主位皎婕妤奉旨照顾她的胎,也得了不少赏赐,康福公主云安又添了五百户食邑。

腊月,颖姬嫔顺利诞下皇三子,位晋贵嫔。在婴儿呱呱坠地的喜气中,与格郎域的战事——这场折磨满朝君臣数月的大事也终于彻底落幕。

若是作为全无立场的旁观者来看,这件事的终结其实也说不上好——因为格郎域人真的快被屠戮殆尽了。

只凭大偃之力本难以做到这一点,但在三个月前,罗刹国加入了这场战争,格郎域在两国夹击之下迅速溃败,年富力强的将士几乎被杀得精光,领土被两国瓜分,继位刚满一载的国君用他父亲留下的那把最新式的火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还算体面地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仅剩的老弱妇孺为了活命,在寒冬腊月中日夜兼程地逃离故土,一路北上。但在北边,等待他们的只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冻土,在凛冽的寒风里,没有人看得到未来在何处。

这些老弱妇孺无疑是凄惨的,权力、金钱、粮草从不曾落在他们手里,战事倘若赢了,多半也和他们没什么相干,眼下战败灭国,却是他们在承担背井离乡与饥寒交迫,这实是不公平的。

可战争就是这样的。而且只消身在这几国里,也没人能不带立场地看待这场成败。

对大偃而言,算是终结了一个心头大患。

捷报传到皇宫那日,楚元煜在卫湘宫中喝得酊酩大醉,卫湘知道明日必有一场要紧的早朝,初时还在劝他克制,可他真的太高兴了。她想想,这高兴也很有道理,因为他真的达成了心中所愿,真的为大偃边关子民换来了和平。

于是也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她同他一起喝了起来,两个人从大偃的烈酒换到果酒,仍不尽兴,又命人取来罗刹国的烈酒。

罗刹国比大偃要冷得多,酒被赋予驱寒暖身之能,酒劲儿足得很。最后的结果便是两个人醉成了一滩,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被宫人们扶上的床。

如此一来,次日自是只能免朝了。

倒也万幸免了朝,因为朝中重臣昨夜也喝醉了一半,情形与宫中都差不多——在最初的时候他们都想克制来着,只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实在太好,那份克制就被击碎得太快。

元月,趁着过年与大捷的喜气,京中一扫延续近一年的紧张与沉寂,宫中也终于可以为高位嫔妃的晋封大办庆典了。

这其中的头一件自然就是卫湘晋封从一品宸妃,为着这场晋封,宫中光是宴席就接连不断地办了几日,一些宗亲、重臣家中也得了赐宴,原因只是皇帝有意与众臣“同乐”。

月末,卫湘晋封的喜气才刚刚淡去,紫宸殿又接连颁出几道圣旨,晋封清淑妃的父亲为固国公,几位叔伯另有封赏。那位在首战告捷时展露头角的邬小将军也得了天子赐婚,张家热闹得门庭若市。

二月初三,龙抬头才过,又几道旨意搬出来,册封清淑妃为继后,入主长秋宫,执掌凤印,母仪天下。

那与天子并肩而立的位子,她终是得到了。

第179章吉服这样的纹路是断断不会用在吉服上……

旨意颁布下来,礼部与六尚局、内官监便都开始筹备封后大典的事宜了。礼部择定的吉日在四月中,这对众人倒是个实实在在的好消息,因为这样的典礼不仅要忙上整日,大半的时间还是在毫无树荫遮蔽的地方站着或者跪着。四月中旬既不太冷也不太热,对众人而言都好过一些。

不过虽说大典还未举办,自圣旨颁下来那日起,清淑妃便已算是堂堂正正的后宫之主了。

诚然,她仍是那样“宠辱不惊”的,虽说文丽妃那边恪守礼数地不再让众人前去晨省,但众人想去倾云宫问安,清淑妃总推说典礼未成,她名不正言不顺,让众人自便。

私下里,凝昭仪跟卫湘调侃:“按说清淑妃先前做了那么多年的戏,如今当是‘宝刀未老’。可依我看,许是近一年都太风光,她如今虽想赶在封后之前摆出一派贤德淡泊的模样,却也终究是生疏了。”

卫湘听得好奇:“这话怎么说?”

凝昭仪掩唇而笑:“我和文姐姐最近为这册后的事忙碌,筹备的许多东西都需清淑妃亲自过目才好定下。我们送去给她看的东西,但凡奢华罕见的,她多不肯要,只说战事初定,国库空虚,不应靡费,好一派贤惠节俭的中宫气度。”

卫湘听到此处垂眸笑道:“陛下为了后世安稳豁出去打那一仗,如今国库空虚是真的,她能这样想再好不过。咱也不能只因自己不喜欢她,就处处看她这样不顺眼。”

凝昭仪一哂:“这是自然的,可你别急,且听我说。”她屏笑顿了顿声,“她虽在册后之事上俭省,自己的吃穿用度却可谓极尽奢华了。文姐姐进宫早,她说她和清淑妃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都鲜见她穿着如此华丽。最好笑的是昨日文姐姐去请她过目册后的吉服——你也晓得的,吉服不比咱们素日穿着的衣裙只图个好看舒适,这素来是有规制的,用料、花纹皆不可擅动。清淑妃自然也明白这些,却偏要提一句太过靡费,拉着文姐姐又是问袖口的绣纹能不能免去、又是问耳坠子上的珍珠可否换小一些的,好似能多省一个铜板都是好的。”

“……可就在她和文姐姐说这些的时候,她身上穿着的可是江南新送进来的满绣贡缎……哦,那贡缎你是见过的,就是你封宸妃时陛下赏你了一匹的那个。”

卫湘顿时了然,颔首笑道:“那我知道,工艺是极繁复的,以致今年就得了两匹。我看它过于隆重,又是玄色为底,我穿了多有些僭越,便让人裁了件大氅奉与谆太妃了。谆太妃很是喜欢,却碍着那玄色也不大穿,只是时时挂出来欣赏。”

本朝尚黑,玄色几是唯帝后可用的颜色。谆太妃本可做太后,居太妃位只因自谦,穿个玄色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正因如此,她这样的谨慎小心才更显出玄色的不同寻常来。

卫湘不由问:“清淑妃把它穿上了?”

凝昭仪轻笑:“正是呢!谆太妃一贯谦和谨慎,清淑妃可不顾忌那些。她用那料子做了一件齐胸裙、一件大袖衫,搭配的上襦也是难得一见的月华绸,什么节不节俭顾不上了,什么典礼未成名不正言不顺的话也不提了……我只心疼文姐姐,一边瞧着她这身耀眼夺目的打扮,一边还要苦哈哈地与她解释那吉服动不得。你是没瞧见,文姐姐从倾云宫出来后脸都绿了,拉着我抱怨说若她有什么错处,陛下一道旨意废了她便是了,也好过让她伺候这样的继后。”

两个人扑哧一声都笑了。

这样的议论凝昭仪因协理六宫知晓得最为清楚,但旁人大抵也或多或少地会听说一些,一时间议论四起。

只是这种议论与众人皆去巴结清淑妃倒也并不矛盾,况且她已触碰到了那最高的位置,宫中上下待她也都更加小心,那些于她不好流言自会小心地绕过她去——在上位者不够精明聪慧的时候,这在宫里是完全办得到的。哪怕贵为天子,也极有可能被这样蒙骗,何况皇后?

不管怎么说,在四月中旬,继后的册立大典终是如期完成了。这一日后宫众人都累去了半条命,除了身怀有孕的沈贵人承谆太妃慈谕免去了一切礼数,其余嫔妃无论身份高低,都是从后半夜就开始忙碌了。

众人整整齐齐地跪到太庙前的时候,天色也不过刚蒙蒙亮。等到太庙的一应仪程结束,回宫时已过午时,下午却也不得安歇,内外命妇都需按礼数前去参拜新后。

再到晚上,又有宫宴,不是帝后嫔妃关起门来自得其乐的家宴,而是朝臣宗亲皆在的宫宴,礼数之繁复几不弱于下午的参拜。

等到宫宴散去,已是入夜时分了。卫湘回到临照宫已是累得头脑发胀,原还打算读一会儿书再睡,这会儿已是累得一个字也看不懂,只去瞧了瞧两个孩子便匆匆就寝了。

然而这晚却也不得久睡,因为次日一早就需去皇后处晨省。这也是各宫嫔妃第一次去向继后晨省,新官上任三把火恐难以避免,最是不能出错的时候。

临照宫上下都清楚这一日的分寸,于是外殿的座钟在三点钟时才叫了一声,卫湘就被琼芳带着两名宫女一同架了起来,浑浑噩噩地起床梳洗。

整整一个早上,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好在宫女们训练有素,不必她吩咐一个字,盘发、梳妆、更衣也都办得妥帖。

约莫五点,卫湘总算步入了长秋宫的宫门。此时椒房殿前的院子里已有七八人到了,见了她纷纷转身施礼。

等到五点半,嫔妃们都已到了。又等约莫一刻工夫,皇后身边的掌事女官思蓉打了帘出来,垂眸一福,恭请众人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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