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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00(第2页)

卫湘柔声:“去年那一战打得国库弹尽粮绝,这事不仅陛下知道、臣妾知道,满朝文武也都知道,只是从来也没人明着表态——初时是因战胜的喜气里君臣同乐,谁也不好提这样的晦气事;后来是事情翻了篇,一时又没有旁的天灾人祸,便也不好硬将这话再摆出来说。可臣妾受陛下教导读了那许多史书,想着国库空虚实在害怕,不得不未雨绸缪。

“现下借着这事,臣妾将‘陛下想俭省银子’的话明明白白散出去,陛下觉得各位大人会置之不理不会?”

楚元煜一滞:不会,自然不会。

且不说国库空虚这事本就让人心里不安,只单说人心,满朝文武里也从来不缺善投机、善逢迎之辈。她如此明白地把这话散出去,这拨人便会一马当先地迎合上意,有他们的“冲锋陷阵”,余者便会被逼着表态。

到时君臣一心地节俭,他自己又没说什么,免去了苛待臣工的非议。

这不是什么难以想到的计策,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打算。他看着她,心生欣慰之余亦有所震荡,若说他教她读书时想看个什么结果,现下这便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楚元煜深吸气:“你倒有勇有谋。放心,骂名朕自该替你挡着。”

卫湘无所谓地摇摇头:“由着他们骂好了,骂臣妾骂得越狠,他们越得以身作则,那臣妾挨骂也就不冤。只是——”她话锋一转,“臣妾也是个人,现下说得大度,但真挨了骂也难免委屈,还得先求陛下一事。”

楚元煜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她:“你说。”

卫湘淡笑:“臣妾想……陛下是否可将此事的底细与几位信得过的将军透个底?”

楚元煜脱口而出:“这又是为何?”

话音未落,自己就笑了:“是了,前几日才讲过安史之乱。生乱的缘由虽复杂,最后到了马嵬坡之变一节,若非禁军哗变,杨贵妃也不至殒命。”

“嗯!”卫湘点头,脆生生道,“若无兵权,文臣们嚷嚷着清君侧便只是口舌之快。将军们知晓臣妾的用心,臣妾就不必怕被那三尺白绫缢死了。”

楚元煜又笑了声,摇着头说:“朕不是唐玄宗,自会护你周全,你相信朕。”

卫湘翻翻眼睛:“臣妾信得过陛下,却也不想陛下为臣妾受气。又何况……”她语中多了几分负气的意味,“与格郎域一战,文官主和、武将主战,臣妾也是主战的。臣妾纵使人轻言微,但那时心与将士们都在一处,若到头来这仗打完了,将军们却扭过头来骂臣妾,臣妾可当真是委屈死了。”

说着她拽着他的衣袖轻晃,语气也故作娇嗔起来:“陛下就依了臣妾吧!哪怕只与两三位信得过的将军说说,臣妾知晓有人明白咱们的这份苦心,也就不觉得苦了!”

“好好好……”楚元煜拗不过她,连声笑应了,“朕想想可与谁说。”

卫湘顿时眉开眼笑,踮起脚尖,在他侧颊上叭地一吻。

……这是宫道上。

楚元煜顿显局促,面红耳赤地咳了声,转而将她抱在怀中的手抽出来,将她环住,以此令她老实了。

而后卫湘自是又与皇帝一同去了紫宸殿,先共用了午膳,又听了一场廷议。廷议散后他要批奏章,她倒也留下读书,但想着两个孩子,就先回了临照宫去。

路上又想起那一番“周全”——个中细由她与琼芳说了三成,与楚元煜说了七成,余下还有三成不能与他提。

诚然,他知晓的那七成里有她眼里最要紧的部分,便是要将领们知道的那部分。读史学政之前,她只知权力要紧,学过之后才知兵权乃是重中之重,不能在真刀真枪的对决中取胜权力便都是空谈。

所以她早便想在将领们心中谋几分好感,只是身在深宫,这不是易事,这才拖到今日才抓到机会。

而在她没有与皇帝说及的三成里,是对皇后的算计。

这份算计她纵使知晓他对皇后有所不满也不敢与他直说,因为他要权衡的事太多,她不能指望他事事站在她这一边。

所以她只管将那些议论散出去,散成骂名除却为了引朝臣表态,也为多三分遮掩,显得不那么刻意;从朝中拐一道再入后宫,亦是为了让皇后相信这些言辞与她无关。

皇后……正急于证明自己配得上后位。

没有什么比“顾全大局”更能显现皇后与嫔妃的不同,所以在听闻“皇帝想要俭省银子”的传言后,想表明态度的不仅会有朝中百官,更会有皇后。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不出卫湘所料。

众嫔妃在五月十二抵达麟山行宫,皇后在五月十五的晨省就说起了国库空虚之事,端坐在主位之上神情沉肃地道:“本宫已决意收敛后宫奢靡之风,自即日起,从四品以下嫔妃的月例减去三成。正四品贵嫔至本宫,月例皆减去五成、宫人裁减一半。如此,一年能省去不少银子,为陛下分忧。”

卫湘闻言挑眉,毫不遮掩地流露不快:“娘娘这话说得轻巧,臣妾宫里还养育着一双子女,如此又扣钱又裁人,让皇子公主喝西北风不成?”

第193章俭省“皇后娘娘这是为国操劳,想着为……

皇后一记眼风扫过来,睇着卫湘,眼中有恼意,更有蔑意:“睿宸妃,陛下素来宠你,但如今国库空虚,此乃关乎社稷安危的大事。你平日得的赏赐颇多,是否真缺这点月例银子宫中上下心里都有数。你也不必搬出皇子公主来说事,你若真有心好好教导他们,就当让他们顾大局识大体,没的一心只想拈酸吃醋,连国之安危也不放在眼中。”

皇后这番话威严之至,听来也确是句句有理,颇有正室教导妃妾的风范。

卫湘讪讪地闭了口,不再争辩一字,皇后见状欣然舒了口气,复又看向众嫔妃,朗声道:“诸位同在宫中侍君,为国分忧乃是分内之职。本宫厉行节俭心意已决,自今日起,除却份例与宫人尽要减额,若有哪个宫想传乐舞、办宴席,皆需先呈奏本宫知晓。如有谁打错了算盘,仗着家世恩宠不改奢靡之风,休怪本宫不顾姐妹情分!”

说到最后,她声色俱厉,众嫔妃忙都离席,垂眸深福,口道:“诺,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卫湘边随众人应声边抬眸睇了眼皇后,不出所料,她瞧着眼前这一切尽在掌握的情形,面上是愉悦的,更是得意的。

约莫一刻后,众人从椒风殿中告了退。在椒风殿中,人人脸上都写着恭谨,但出了殿门,忧愁、怨恼就都浮现出来。高位嫔妃们的吃穿用度到底是好,又顾着体面,都不大说什么,小嫔妃们则不免交头接耳,声音虽都压得极轻,也不时能听见有人唉声叹气。

卫湘目光游移在众人之间,很快便发现睦嫔柳氏、韵嫔苏氏与骊珠站在一处,面色都不大好,骊珠瞧着尤其忧愁。

她与卫湘一样是宫女得幸晋上来的,没什么家世撑腰,却又不似卫湘这般得宠。如今虽沾卫湘的光封了个“玉淑女”,但长久见不着圣颜,这封位也就是个空架子罢了。皇后削减月例和宫人,于她而言虽说不上是要命的事,也实在让人头疼。

卫湘径直走到三人面前,三人止了交谈,低眉顺眼地向她福身问安。

“不必多礼了。”卫湘笑笑,并不当众多说什么,只吩咐道,“一会儿带着你们各自身边的宫人到清秋阁来,本宫有些打算与你们商量。”

“诺……”三人复又福身,卫湘颔了颔首,便转身上了步辇。三人也不再在椒风殿外逗留,都要尽快赶回去,再领着宫人们同去见卫湘。

行宫之中的规矩虽比京中皇宫松散些,住处也不似宫中那样主位与随居宫嫔泾渭分明,但仪制也还是有的。卫湘位列三夫人仍住先前的清秋阁,大有些不合身份。

但这实在是一处很好的地方,风景别致,又离天子所住的清凉殿近,她来行宫前就专门求了皇帝,仍让她住在这里。

这平日里倒也显不出什么不妥,但眼下睦嫔、韵嫔、玉淑女各带着身边的宫人一并过来,清秋阁霎时就拥挤了。宫人们几乎在院子里站不下,连廊下也填得满满当当,但仍规矩严谨,站得成行成列,神情恭肃地静待卫湘发话。

卫湘命人在廊下添了椅子,与三人一同落座,淡淡笑道:“皇后娘娘的旨意你们应该都听说了,本宫这里的宫人与份例都要裁减一半,韵嫔、睦嫔与玉淑女位在正四品以下,虽不必裁减宫人,月例却也要减去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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