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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2页)

卫湘闻言皱了皱眉,思索道:“我看也不见得?陈家既在朝为官,因政事受赏并不稀奇,未见得事事都牵涉后宫。”

凝贵嫔眨了眨眼:“这道理不错,但我昨日与文婕妤喝茶来着,她家里头世代簪缨,三省六部都有亲眷为官,父亲更是户部侍郎。她说根本就没有陈家捐钱的事,始终都是敏宸妃的佟家出钱出力的。”

卫湘思索不言。她知道凝贵嫔缘何会来与她说这些,因为凝贵嫔本就是爱说爱聊的性子,而这些关乎朝政的事于妃嫔而言又敏感些,倘使节外生枝便是麻烦。而她出身永巷宫女,别说什么父兄在朝为官,她连父亲是谁都不清楚,对母亲的印象也早已模糊,凝贵嫔就是将当下最危险的朝务与她彻夜长谈,也不必担心会生出什么事。

卫湘倒也乐得听这些。她倒不是对这种事有多少见解或打算,只是她知道自己实在没多少见识,便觉得多听一些耳濡目染也是好的。

再过约莫两刻,嫔妃、宗亲们都已陆续入席,而后谆太妃与帝后也都先后到了,家宴开了席,氛围甚是和气,宗亲们都去向太妃、太嫔们敬酒,吉利话自是要说的,更不乏有几位年轻亲王不惜故作愚态去博长辈们一笑,大有彩衣娱亲的味道。

又因这家宴上没什么外臣,众人都比除夕的宫宴上放松一些,有了兴致就不免多饮些酒。

酒过三巡,渐渐便有几位显了醉态,有些只讨了茶来喝,也有些不得不避去侧殿吐上一场,更有几位出去透气的。

卫湘不动声色地只看着吴王,没等太久,就见到吴王离席出去了。

这样的宴席动辄一两个时辰,不论是谁,当中都不免出去一趟,或是出恭或是解酒,很难有人在席上从头坐到尾。

而她也并不在意吴王出去是做什么,只是吴王才走出殿门,她就扶着积霖的手起了身,带着几分醉意揉了揉太阳穴,懒洋洋地笑道:“走,我们出去散一散。”

琼芳、积霖与傅成三个是知晓她的打算的,积霖听到这话,垂眸应了声诺,就扶她往外去,傅成亦跟在身后。

才走到外殿殿门处,积霖侧首回看了眼,压音告诉卫湘:“娘子妙算,徐侧妃果然差了人跟着。”

卫湘嗤笑一声,睇了眼傅成,傅成当即会意,迈出门槛就止了步,欠身恭送卫湘。

卫湘离开端仪殿便径直便往西拐去,慈寿宫的西边了有一片园子,称锦园。景致虽不及太液池一带样式众多,却也重峦叠嶂,亭台、花草俱精致讲究。卫湘听闵淑女说,太妃、太嫔们平日都在到园中坐坐,现下众人都在宴席上,就连慈寿宫的大半宫人都被调到席上侍奉,园中自就没有人了。

身后不远处,徐侧妃遣出来的侍婢迈出门槛也往西拐,才走出不远,就被从树后闪出来的傅成挡住了去路。

那侍婢一怔:“这位公公……”边与傅成搭话,目光还边往西扫,唯恐自己跟丢了。

傅成冷眼看着她:“瞧你半天了,不在徐侧妃身边好好伺候,盯着我们才人做什么?”

那侍婢闻言,恍悟他是卫才人身边的,顿显心虚,却更怕自己办砸了差事,便急着走,边往前边道:“奴婢哪有跟着卫才人?公公好多心。奴婢还有差事,先不与公公多言了。”

傅成追上两步,又伸手拦住她,瞪着她说:“你少来这套!我与你说个实话吧——咱们为奴为婢的,有时糊涂一些才是福气。今儿这事你只当跟丢了,回去不过挨两句斥责;你若非跟到底,呵——”傅成回忆着御前几位大太监的气势,发出一声冷笑,“锦园好好的地方,怕是从此便要多你一缕幽魂了!”

傅成虽是照猫画虎,这句话的韵味却足得很。这侍婢虽比他年长些,也就十五六岁,看着他眉眼间那缕阴侧侧的笑好悬没直接跌坐在地上,一时脸色煞白,说不出一个字。

傅成瞟着她又说:“还不快回去!”

侍婢一缩脖子,忙回去了。她折回宴上,行至徐侧妃身侧,作势给她斟酒,徐侧妃不由诧异:“这么快就回来了?”

“……侧妃。”侍婢放轻声音,“奴婢才出去,就被卫才人身边的宦官挡下了。他跟奴婢说要糊涂些,否则……”她僵了僵,“怕是要变成锦园的一缕幽魂。”

“锦园?”徐侧妃敏锐地捕捉到这二字。

她能想到,这大抵是对方在威胁中无意吐露的,却不料这句威胁正暴露的那贱婢的去处。

徐侧妃冷笑一声,当即起身,扶着婢女的手就往外去。

她颇有些气势汹汹,与饮了酒出去透气的旁人大相径庭,一时周遭不免有人侧首张望,隐隐觉出有事,却来不及问她便已出去了。

她一路都走得很急,到了锦园左右一望,不见四下有人,只看到一抹裙角正隐入假山间。

徐侧妃愈发笃信自己猜对了,心下生恨,疾步冲往假山。但她也不是个全没脑子的,虽怒火中烧,也知“捉奸成双”的理,便未贸然闯进假山间的小道,而是在外面就停了脚,想听一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里面女子的笑音妩媚动听:“清妃娘娘说‘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淡春山’,我从前不懂是什么意思,如今才知晓了。”

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淡春山。

——这分明是思念之语。

唯有长久不见才会生出思念。

徐侧妃认定这是情话,自然也认定假山之中必然有一男人,也就不怕捉奸不能成双了。

她因而怒然步入假山一端的进口,没见着人,又往里寻,行至临近正当中的位置又看见那一抹衣裙,开口便骂:“贱。人!我早知你是个没什么本分的,四处勾……”话至一半,她猛吸了口气冷气,目光定在卫湘身上,惊诧不解,“怎的就你一个?”

卫湘笑吟吟地看着她。

假山中的光线本是昏暗的,此时天色已晚,更是漆黑。但正月十五,月光正好,山石间的一些小洞与缝隙令那冷白的月光洒进来,恰照亮她的半边脸,光影交替将她勾笑的红唇映得宛若鬼魅。

她幽幽地问徐侧妃:“侧妃觉得,还有谁呢?”

第50章“遇刺”他现下有多紧张,一会儿面对……

徐侧妃强作冷静,不语卫湘搭话,张望着凹凸不平的石壁,试图从这洞里再寻出一个人来。

卫湘衔着笑欣赏她的神色,此时此刻,徐侧妃看起来依旧是愤怒又不失信心的,卫湘看着她这副样子却不禁想:图什么呢?

女人若是吴王那个性子,必定要被称作水性杨花,为千夫所指,到了男人身上,“水性杨花”这四个字摇身一变就成了“风流多情”。

卫湘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词究竟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如果没有,徐侧妃又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如此着迷,甚至不惜让自己变得恶毒、变得面目可憎。

卫湘迎着徐侧妃的左顾右盼,一步步踱到她的面前:“吴王不在,是我早就想见见侧妃。”她说着抬手伸向徐侧妃的发髻,徐侧妃下意识地想躲,但假山内小道狭窄,本就不易活动,她继而又觉卫湘只是动作轻柔地拨弄了一下她发簪上的流苏,便不再躲了。

她并不友善地睇着卫湘,口吻冷硬:“我与才人素未谋面,才人缘何想见我?”

“素未谋面?”卫湘觉得这四个字由她口中说出来太好笑了,不由嗤笑一声,“我还道我们这叫‘神交已久’。”她说着,漫不经心地摘下了那支流苏簪子,徐侧妃目光因她的话无暇在意这簪。忽而间她又凑得更近了,两个人四目相对,卫湘的笑意直达眼底,那笑意十分美艳,但不知为什么,徐侧妃觉得浑身都冷了。

卫湘一字一顿地道:“侧妃与我露姐姐,才叫素未谋面。”

“你想干什么!”徐侧妃惊退一步,满目警惕。卫湘仍笑着,她定定地看着徐侧妃,抬起那□□簪子的手,徐侧妃注意到她的手握着镶满珠翠的簪头,簪尖那一端露在外面,顿时生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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