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转,想到一间院子,他脸上犹豫。
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姚映疏问:“可是还有别的院子?”
牙人咬牙,“有的。”
他翻找出一张图,认真道:“这院子在望舒巷,比之前的都要大些,属二进院,正房三大间厢房,两间耳房,左右厢房各两间,厨房设在东北角的耳房,屋子宽敞又明亮,哪怕是十几口人也住得下。院中栽了棵梨树,秋季挂果多,又甜水又多。夫人家中若是有马,还可以养在前头马厩。”
“住在望舒巷的多是读书人,光是秀才就超过了一掌之数。”
牙人张开手掌,笑容腼腆,“不过嘛,此处距离继明书院稍远,且价格方面也得贵些。”
姚映疏挺满意的,“多少银子?”
“一个月。”
牙人比了个数。
“五两?!”
姚映疏惊呼,“抢钱呢吧?”
牙人嘿嘿笑,露出一口白牙,“夫人见谅,好东西当然要贵些。”
姚映疏拧眉。
可这也太贵了。
若是二三两,说不准她咬咬牙也就赁了。
见她犹豫,牙人正准备再接再厉,一直旁观不语的谈之蕴忽然道:“既是好东西,为何至今没人租赁?方才你将此图拿出时,更是踯躅不决。”
“对啊。”
发热的头脑因清润嗓音清醒不少,姚映疏狐疑,“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牙人苦笑,不想这么快就被戳破,对上两双同样明澈漂亮的眼睛,略带心虚道:“公子夫人有所不知,这院子是咱们从前的县令为他外室所置,家具木料用的样样都是最好的。后来县令夫人得知外室的存在,带着仆从打上门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扒了她的衣裳。”
“那外室不堪受辱,回去就上吊自尽了。院子成了凶宅,又碍于县令夫人颜面,无人敢住。后来县令受外家牵连被贬北疆,匆匆忙忙将院子挂在我们牙行,请我们帮忙租售。”
牙人苦笑,“只是从前那事闹得太大,至今也无人租住。”
姚映疏气得不行,“所以你就来骗我们外乡人?”
牙人大呼冤枉,“夫人,我虽有所隐瞒,但也谈不上骗,毕竟这院子的确不错。”
他眼睛滴溜溜转,试探道:“二位意下如何?”
姚映疏犹豫不决。
院子她的确喜欢,可里头毕竟死过人,更重要的是,这价格实在太贵了。
她不由去看谈之蕴。
谈之蕴:“可否带我们去看一眼?”
话没说死,那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牙人压着欣喜,“二位快请。”
到了地方,牙人带领二人四处查看,说了不少好话,一门心思将之租赁出去。
谈之蕴没表态,见状,姚映疏也聪明地没在面上表露丝毫情绪,弄得牙人心里不上不下的。
看完后,谈之蕴望向姚映疏。
她喜欢是喜欢,只是……用口型道:太贵了。
谈之蕴便道:“二两银子,我们租了。”
牙人先是大喜,旋即苦着脸道:“公子,你这压价也忒狠了。”
谈之蕴:“不多不少二两白银,你若不租,我们上别的牙行也是一样的。”
牙人咬牙,“四两。”
“二两。”
“三两?”
“二两。”
牙人面容苦涩,“公子,真的没商量?”
谈之蕴不松口,“就二两。”
牙人犹豫片刻,“此事我做不了主,公子和夫人稍等,容我回去向管事请示。”
姚映疏嘴角悄悄勾起,和谈之蕴对视一眼。
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