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映疏喘了口气,拽紧身上的包裹带子,摇头道:“我不知道。”
两人沉默,姚映疏松开掌心,“先把东西放下。”
“好。”
两人进屋放下包裹,谭承烨抬手给自己和姚映疏各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全部灌下。
杯子被重重放在桌上,他问:“谈大哥没说他去哪儿赴宴?”
“没有。”
姚映疏握紧杯子,心里隐隐后悔。
早知如此,她今早上就多问一句了,导致现在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连找人都不知该去何处。
浅抿一口,姚映疏放下杯子,沉着气道:“我心里放不下,还是出去找找吧。”
谭承烨傻眼了,“平州城这么大,我们要去哪儿找?”
“不知道,但什么也不做,我总坐不住。”
话落,姚映疏霍然站起。
谭承烨也放心不下,急忙随她起身,“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行。”
两人掩好院门,匆匆离开。
姚映疏并不清楚读书人设宴喜欢在什么地方,寻了间大酒楼,拿了些铜板,从掌柜的口中得知好几个地儿,带着谭承烨一个个寻访过去。
平州城实在太大,光靠双腿,只走了两个地儿母子俩就累得不行,与此同时,天边最后一丝夕阳被黑暗吞没,四周华灯初上,天色已晚。
“我不行了。”
谭承烨半趴在姚映疏肩头,“我走不动了。”
此时此刻,他分外想念福气,要是福气在就好了,骑一日马总比走一日强啊。
谭承烨有气无力问:“下一个地儿咱们还去吗?”
姚映疏也走不动了,抿唇叹气。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该发生的早就已经发生,就算他们找到谈之蕴,想必也已尘埃落定。
姚映疏丧气道:“算了,回吧,说不定你谈大哥已经回家了。想开些,他那么聪明,怎么会躲不过别人的算计?”
“没错。”
谭承烨赞同,“谈大哥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别人怎么会算计得了他?咱俩就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吗?
姚映疏心中一震。
“走了走了,快回去了,我真的不行了。”
谭承烨拉着尚未回神的姚映疏往家走,抱怨的话说了一路,“脚痛死了,回去后我要烧盆水泡一泡解解乏,这也太累了……”
“咱们怎么就没想过雇辆马车呢……”
听着谭承烨的絮叨,姚映疏心中佩服,她累得实在不想说话,他竟然还有力气开口。
没工夫搭理这只喋喋不休的小麻雀,姚映疏一路沉默。
互相搀扶的两人走到家门口,眼前陡然亮起一抹光。
不约而同抬起头,却见一道身影提灯走近,白皙俊秀的脸庞被灯光渲染出暖色,眼中担忧如有实质,紧紧凝在他们身上。
“这么晚才回,你们去哪儿了?”
谭承烨“哇”一声扑过去抱住谈之蕴,“谈大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吓死我们了!”
谈之蕴单手护住谭承烨,面色不解,“这是怎么了?”
见他无事,姚映疏提了一整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足底传来剧痛,她叫唤着伸出手,“快快快,扶我进去。”
谈之蕴把提灯交到谭承烨手里,赶忙把人扶住,扶一个拖一个,艰难地进了屋。
到堂屋坐下,他再次追问:“到底怎么了?”
谭承烨小狗吐舌头似的喘气,接过谈之蕴递过来的水,一口气灌下后,拉着他叽叽喳喳地讲述今日发生的一切。
听到母子俩又去了冉家酒楼,谈之蕴表情颇为怪异,“你们又去酒楼了?”
“这不是重点。”
谭承烨挥手,将妇人口称菜里有毒、宗祺禹及时现身戳穿她的阴谋、姚映疏点破宗祺禹与人合谋自导自演,再无意间从他口中得知谈之蕴有危险一一道出。
不愧是看过许多话本的人,这些事被谭承烨说得抑扬顿挫,跌宕起伏,勾得人心潮难耐。
说完,谭承烨伸出空了的杯子。
等了片刻无人理会,他悻悻地重新给自己倒一杯水,小口喝完。
润了润喉,谭承烨扁着嘴叹气,“谈大哥,为了找你,我们走了整整两个多时辰,幸好你没出事,否则我们的罪不是白受了?”
谈之蕴告罪,“是我的错,我这就去生火烧水,让你们好生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