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什么错,”林云书柔声地:“但这也不是大事,没必要特意叫司机跑一趟是吧?”
“啊?”郭声遥又猛地抬起头。
两人对视几秒,她罕见地从自己师父身上感受到一种单纯。
“不是,师父,我……你……”
“你还真是想得起司机都想不起我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云书一惊,连忙回头,周屿沉着脸向他走来,脚步不停,直到在他身前站定。
林云书下意识后退半步,被郭声遥撑住。
“师父别退了,”她小声地:“还是正面面对比较好。”
林云书:“?”
什么意思,说得他好像在躲似的。
他只不过是因为周屿忽然靠得太近,下意识想维持合理的距离而已。
否则两人都要成斗鸡眼了。
周屿拨了拨他的衣领,果然看到一片还没来得及消退的红点。
所以早上楼道里,他以为是自己给林云书掐出来的红痕,结果是过敏了吗?
周屿忽然有些懊恼,责怪自己没能更细心一些,早点发现。
他没说话,无声地看着他。
林云书:“……”
他重新把衣领理好,冲周屿挤出个笑:“你怎么来了?”
周屿回以同样的微笑:“来当司机。”
林云书:“…………”
周屿不再多话,抢来林云书手里的外套,拉开抖了抖:“把衣服穿上。”
医院里人来人往,林云书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
“抬手。”周屿不容置疑。
那种眼神,凶狠得仿佛要是林云书胆敢不从,他就能扣光他这个月的奖金!
林云书:“。”
他灰溜溜伸出了手。
周屿这才满意,替他把外套穿好,领着他进了电梯。
“师父,”郭声遥挤在林云书身后,慌忙表忠心:“我发誓真的是他主动的!我没有给他打电话!”
林云书已然没有回应的余地,被周屿揽着肩膀半搂半抱走进电梯。
门诊大楼外,天色阴沉。
早上云层后面依稀还透着些阳光,现在却一片昏暗,下午两三点看上去像要天黑了似的。
“这两天降温,”周屿说:“你穿得太少了。”
林云书吸了吸鼻子:“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倒是没感觉到。”
“等你感觉到,估计已经在医院里打吊瓶了,”周屿轻笑:“现在也没差多少。”
林云书:“……”
风又急又凉,从衣领灌入脖颈,吹得林云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敏起着红疹的皮肤被冷风一激,又痛又痒,连带着喉咙也发痒。
林云书偏头咳了声,在脖子上挠了挠,下一秒被人捉住手腕。
“别挠了,”周屿语调没有起伏:“等下挠破了别人还以为是我亲的,你说我是开心背锅呢,还是开心背锅呢?”
林云书:“?”
这人究竟怎么做到每次都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
他不喜欢冷空气,抬手捂住口鼻,闷声闷气地:“说得好像你没做过似的。”
多无辜啊?
周屿眉梢一挑,替他拢紧衣领。
“难得啊,”他笑着感叹:“你终于也会撒娇了。”
林云书:“???”
“我——”
一滴雨砸在鼻头,他忽然噤声,仰头往向天空,乌云密布。
“下雨了啊。”他喃喃地。
周屿抬手将他鼻头上雨珠拂去,指腹轻轻擦过,林云书鼻尖就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