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科恩待他一切如常,萦绕在心头的久久不安也始终无法消散。他只能假装镇定自若地回到军部同僚中间,背对着科恩所在的方向,一边拼命强迫着自己接受一切现实,一边警告着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也不要去确认他的存在。
他背对着看不到,其他虫倒是看到S级是如何虎虎生风地从会场另一侧突然疾行而来,并一路目标明确地站到他身后,毫不避讳地伸手搂住他的腰,且这一次,没有浅尝辄止就离开,而是持续把手停留在那里。
诺维顿了顿,微微侧目抬头,“雄主?”
“嗯。”
科恩下巴垫到他肩膀上,手臂用力,将他整只更拉近自己,锢进怀里,是一个完完全全笼罩的占有欲爆棚姿态。
虫群不远处就站着艾伯特,于是他笑得愈发亲切,彬彬有礼地看着其他虫,要多平易近虫有多平易近虫。
“抱歉诸位,想借你们的诺维上校一下,要麻烦你们一会再和他聊了。”
军部一众顿时毛骨悚然,忙不迭摇头,纷纷摆手表示“没事”。
那本就是他的虫,要不要用、怎么用都是他自己的事,哪有他们置喙的份,一个个恨不能把他们同僚赶紧双手双脚打包奉上。
科恩扫了一圈,确保诺维不会因自己的突然出现被说三道四后,才点点头,保持着揽抱姿势带他离开。
“雄主?”
诺维全程乖巧,待脱离其他虫视线后立刻轻声询问道,似乎是想要确定他的想法。
科恩侧头,忍不住先亲了亲他的耳尖。
“嗯,想你了。”
这话科恩只是随口一哄,其中含义也可以有很多种,但对于诺维来说,他最在意的只有那一个。
他顿时审视地打量起四周,视线扫过半场,最后停留在不远处的外接阳台上,想也不想地拉住科恩的手,示意他看过去,“雄主,那里。”
他停顿了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您可以在那里抱我。”
科恩跟着望过去,目光触及的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外接阳台是露天的,即使有几乎落地的黑色大窗帘,但到底不是一个完全隐蔽的环境。
鞋会露在外面,周围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也会始终存在,还要一直心惊胆战地提防着可能被会发现的风险,在忍耐中绞住颤栗。
可明明是那么容易害羞的虫,却因为他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就会想要咬住呻吟、控制住颤抖,竭尽所能助纣为虐着他自己,只为纵容他尽一次兴。
——都说军部里那只名不见传的小雌虫能被S级接受是何等祖坟冒青烟的泼天幸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能有诺维,才是他这一生想都没想过的天明。
科恩深吸口气,被巨大的情绪冲击得再一刻也等不了,拉着诺维快步躲到窗帘后面,将他重重抵到墙上。
窗帘被牵动出大片波动,最后包裹着他们只露出地上的两双鞋。
踩着皮鞋的那条腿强硬地挤进军靴之间,而那两只军靴什么拒绝都没有,就那么地轻而易举地顺着皮鞋的动作,被它乖巧分开。
诺维想着雄虫可能有些失控,竭力配合着,可当他抱住自己、又这么将自己紧紧禁锢在他和墙壁之间后,反倒是一动不动了。
完成称不上存在隔音效果的窗帘完全压不住外面社交场窸窸窣窣的动静,被帘子隔绝出的只有他们在的狭小空间里,空气在一点点变稀薄。
诺维耳根通红,科恩沉重的呼吸打在颈侧,他想了想,敛着眉,强忍着害羞,拉过科恩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想像适应期来临时那样带着他探进自己裤子里。
然而他一动,科恩却猛然抽回手,重新放回到他的腰上,宛如对待珍宝一般,又强硬又温柔地垫在他的腰后,让自己停留在他的掌心里,不和任何寒冷、包括身后冰冷的墙面接触。
“您不抱我吗?”
诺维顿了顿,侧头小声道,已是全然敞开的状态。
科恩没有回答,而是更加紧紧抱住他,用拥抱替代所有。
“刚才,”虫多口杂的会场其实并不那么合适,但他无法控制住想要先给自己最喜欢、最喜欢的这只虫一些确定:
“是因为看到我和那只虫说话,以为我想收他才过去找我的吗?”
诺维一愣,快速低下头,在一瞬间升起的被狼狈拆穿的骤然窘迫中无地自容,闭了下眼,难堪坦白:
“对不起,我……您……”
“很高兴你学会了吃醋。”
科恩探身,不容分说地抬起他的脸,强硬又温柔地亲吻着他的脸颊,打断他所有自轻自贱的不确定。
“不过我首先要申明,我没有那些想法。”
“很抱歉让你感到了不确定,但我想要你知道的是,没有别虫、也永远永远不会有别的虫。你是我唯一唯一喜欢的虫,有你就足够了。”
“所以我希望,如果有下次,你可以再光明正大一点,理直气壮地站到我身边,撒娇、任性、质问,什么都可以。”
他加深着这个吻,“在我这,你有做任何的权利。”
——在我这,你有做任何的权利。
从外接阳台回来,诺维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
科恩克制地什么都没做,仿佛真的只是有那么几句话控制不住地想要告诉他,才不惜打造了窗帘后那梦一般的一场温存。
唇瓣上科恩细细亲吻过的触感还在,手也仿佛从未从自己身上离开过,滚烫在腰间,灼烧着心脏。
他禁不住去望,那只有钱虫仍不死心,还在努力想要纠缠科恩,即便科恩已经无法控制地流露出不耐烦也不放弃。
他看着他越挫越勇,忍不住想,自己好像什么都比不过。
没有他年轻,也没有那样显赫的家世,辛辛苦苦攒了八年的资产最后并给科恩时也只成为了S级庞大资产里最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