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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7页)

这边三人正穿过街面向马车走去,那边却忽见酒楼的量酒博士手拎竹棍,将一条狗从楼内打将出来。

随意一瞧便知那应是条四处觅食的野狗,许是循着酒菜香气跑进楼内。此刻被人以棍棒威胁,只得向外逃窜。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孰料在瞧见那条向外窜出的野狗的瞬间,周夫人却像突然罹患失心疯一般大声惊叫起来。

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老夫人的声音变得恐惧嘶哑,一边叫一边连连向后退去。

野狗刚挨了棍棒,尚处于应激之态,此刻又听闻近旁有人惊恐呼叫,霎时被激起野性,也冲着老夫人狂吠起来。

野狗吓到了老夫人,老夫人也惹怒了野狗。

周夫人因那野狗冲自己狂吠,愈发惊恐难当,下意识推开樊茗如,转身就跑。

她这一跑,彻底将野狗激怒。但见那畜生亮出满口尖锐黄牙,冲着周夫人便扑了过去。

野狗一口咬在女人的腿上,耳闻一声惨叫——却不是周夫人,而是晏怀微。

千钧一发之际,晏怀微飞扑过去将周夫人护在怀里,而她自己的一条小腿,则被受惊发狂的野狗咬得鲜血直流——

作者有话说:【注释】

1。“树成多是人先老,垂白看他攀折人。”出自唐朝于鹄种树诗。

另外,以下是作者关于本章的一些个人观点,不想看的读者宝宝可以直接划走。

虽然大家在提及原生家庭的时候总是“父母、父母”连在一起说,但我个人的观点是——“父”是“父”,“母”是“母”,父和母天然就是不同的两种类别,不能混为一谈。

母女与父女不同,母女之间羁绊的深度,是很难简单定义或描述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一次次把张五娘和晏怀微拿出来写的原因。

相信读者在读完这一章之后,其实已经明白了张五娘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她是被世俗捆缚的人,住在自己的笼子里,她的认知不足以支撑她走到世界的更高层面。而与之相反,晏怀微比母亲站得高、看得远。

此前媒体有一个概念叫“保卫复杂性”,即对多元性、真实结构和深度思考的维护。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它们本质就是复杂的,比如人心、感情、生命的存在,等等。而现在快节奏的生活导致我们往往因为无法理解,或者说懒得费脑子,干脆就把复杂的东西直接简单化、刻板化、对立化。

把复杂的内涵简单化,这就和从前总爱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一样,其实都是不好的。

张五娘(母)和晏怀微(女)之间的感情十分复杂,大家定然能够理解这一点。

ps。虽然上面说了那么多,但本书并不会出现“一起包饺子”的剧情。

第64章鸳鸯梦必须和我一起睡

马车将受伤的晏怀微送抵郡王府的时候,听闻消息的赵清存几乎是从府里冲出来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至马车旁,小心翼翼将晏怀微打横抱在怀中,继而大踏步向府内行去。

“去浴房,”赵清存边走边对跟在身后的女使们吩咐,“备几桶清水。”

适才在御街,看到野狗扑咬晏怀微,车夫老朱挥着鞭子就打了过来。恶犬见势不妙,松了口,夹着尾巴逃走了。

周夫人的贴身女使文竹和栀子原本等在马车旁,眼瞅恶犬突然咬人,也赶紧跑过来帮忙。

那边老夫人尚未缓过气来,只得先扶入酒楼暂歇。樊茗如见晏怀微小腿以下全是血,当机立断让车夫先送她回府医治。

此刻,受了伤的晏怀微被赵清存抱在怀里,小腿柔软垂下,她能感觉到,伤处已不再淌血,但却仍觉隐隐作痛。

“疼吗?”赵清存垂眸问怀中女子。

晏怀微抓着赵清存衣襟,额头抵在他胸前,幅度很轻地点了点头。

“稍忍一忍,清洗伤处之后立刻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赵清存安慰道。

说完这话,他的脚步愈发加快了些。

到得浴房,几名粗使婆子已将清水备上,王府医官崔弥也背着药箱,气喘吁吁跑至此处。

赵清存让人在浴房铺了一张髹漆躺椅,又叫婆子打了满满一桶水。

崔弥拎着药箱上前,赵清存命其将药箱放在木案上,之后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对他吩咐了几句,崔弥瞬间领悟,搁下药箱,转身往府中药房奔去。

赵清存将怀中女子小心地放在刚摆好的髹漆椅上,他随手拉过一张杌子,坐于椅旁,抬起晏怀微受伤的那条腿搭放于自己膝头。

“全都出去,把门关上。”赵清存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诸人吩咐道。

待众人退出浴房,赵清存扶着晏怀微的腿,将其鞋袜全部脱掉。

晏怀微今日穿的是细绢薄裤与褶裙,拂开裙子,再将裤脚一点点撩起之后,赵清存心疼地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晏怀微小腿上一片血痕,他卷裤脚的动作许是触及伤处,晏怀微忽地瑟缩了一下。

赵清存再不迟疑,抬手捏紧裤沿,耳闻“呲啦”一声,晏怀微的绢裤便从裤角处被一口气撕至膝弯。

晏怀微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想从躺椅上坐起。

赵清存抬手按住她,道:“别乱动,我为你清创敷药。”

话毕,他手握水瓢,舀起桶中清水,小心翼翼地淋在晏怀微被狗咬伤的地方。

水将血污洗去之后,伤口便清晰地显露出来——两个明显的齿伤,旁边还有一道红痕,应是利齿于其上拖曳造成;虽则咬得不重,但伤口周围却已然红肿。

赵清存面色凝沉,盯着那伤口,沉声道:“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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