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季斯允虽然青涩,但五官轮廓已然清晰,那份惊人的漂亮已经初具雏形。
她迅速将照片发了过去。
“等我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徐尚言操作手机的声音,片刻的安静后,只听徐尚言猛地拔高音量,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我靠!老板,你不会是……又把他给睡了吧?”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开。
宋攸宁和高菁同时一愣,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错愕。
宋攸宁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红晕,被她强行压下,她尴尬地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斥道:咳!胡说什么?你别瞎说!”
“我没胡说啊!”
徐尚言将照片放大,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语气笃定道:“虽然当时他看着要比这张照片里黑一点,瘦一点,但这么漂亮一张脸,我不可能认错!这就是前几年你让我去打发走的那个小孩嘛。”
宋攸宁完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让徐尚言干过这种事,语气带着明显的迟疑:“我……什么时候让你……”
“就是四年前啊!”徐尚言帮她回忆,“你喝醉酒那次,高菁正好在国外出差,是我去处理的。”
四年前?喝醉酒?
宋攸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四年前那个人……是季斯允?!
四年前,宋攸宁二十五岁生日。
苏禾组局为她庆生,包下了一家高级会所的顶层包厢。那晚她心情算不上好,家族内斗之中,她压力不小,不知不觉就喝得多了点,意识开始模糊。
苏禾也喝得醉醺醺的,凑到她耳边,笑得暧昧:“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包你满意。”
宋攸宁虽然脑子被酒精泡得转不动,但一看苏禾那表情就知道她没憋好屁,嫌弃地推开她:“用不着。”
苏禾撇撇嘴,不以为然:“都什么时代了,还端着?偶尔放松一下,尝尝鲜也可以嘛。”
酒劲一阵阵上头,宋攸宁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语气带着惯有的高傲:“我不缺男人。”
苏禾咂咂嘴,揶揄道:“是是是,我们宋大小姐魅力无边……”
包厢里音乐震耳,人声鼎沸,宋攸宁觉得胸闷,撑着站起来:“太吵了,我出去透口气,顺便上个洗手间。”
等从洗手间出来,酒劲彻底涌了上来。
宋攸宁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走路都有些踉跄。
走廊灯光为了营造氛围调得很暗,宋攸宁眼前天旋地转,只能扶着墙壁勉强行走,在拐角的位置,还是脚下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跌入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干净的气息闻起来很舒服,让她混沌的脑子有瞬间的清明。
“谢谢……”宋攸宁迷迷糊糊地道谢,说完却发现对方扶在她腰侧和手臂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疑惑地抬头,因为头晕,视线里是重重叠叠的影子,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模糊感觉对方的轮廓很好看。
宋攸宁歪了歪头,发出一声带着醉意的鼻音:“嗯?”
搂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了些许。然后,一个低沉的、带着明显紧张,甚至有些颤抖的年轻男声在头顶响起:“宋小姐……”
他认识她。
宋攸宁眯着醉眼,努力对焦,酒精麻痹的大脑只能进行最原始的反应,恍惚之中,她只知道他长得很好看。
尤其是那双近在咫尺的望着她的黑色眼睛,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过于复杂的情绪,像是紧张,像是期待,又像是压抑已久的炙热,莫名地吸引着她。
宋攸宁想起了苏禾说的惊喜。
哦,原来这就是苏禾说的那个。
看着对方那双在昏暗光线下尤其黑亮的眼睛,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苏禾说得对,偶尔放松一下……也可以。
年轻的男生在喊了她一声之后,就抿紧了唇,似乎鼓足了勇气想要再说什么,嘴唇刚刚微启——
宋攸宁却已经没了耐心。
她猛地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料,用力往下一拉,对方就猝不及防,被她拉得低下头来。
下一秒,一个带着酒气和茉莉茶香的吻,霸道地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后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宋攸宁猛地从回忆中抽离,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她依稀记得,当时他好像确实是想说什么来着?可她当时根本没心情听那些,只凭着生理冲动,蛮横地堵住了他的嘴。
还记得第二天她在酒店房间醒来,宿醉带来的剧烈头痛像有锤子在敲打太阳穴,紧接着就是昨夜那些混乱而炽热的片段猛地撞入脑海——她主动的亲吻,纠缠的肢体,陌生的房间,以及身边均匀的呼吸声……
完了。
这个场景让她瞬间彻底清醒,冷汗浸湿了后背。
那个时候,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正斗得如火如荼,彼此的眼线都死死盯着对方,就等着谁行差踏错,好给予致命一击。她宋攸宁,绝不能在这种时候爆出任何桃色新闻,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一夜情。
带着强烈的懊恼,她动作极快地穿好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连身旁躺着的人长什么模样都没心思去看一眼,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得尽快离开。
一出酒店大门,她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徐尚言:“昨晚我去过的地方,监控都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