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乔:“27楼那套?”
张雪霁笑了笑,“不是那套,另外一套。那时候想有个院子,这样养狗也方便,就买了套小别墅。我有一只小狗——”
谢乔乔想到了张雪霁的微信头像:“马尔济斯?”
张雪霁点头:“对,它叫阿莉埃蒂。”
谢乔乔没有在张雪霁身边见过小狗,张雪霁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弃养小狗的人。
“马尔济斯死了吗?”
“那倒没有,”张雪霁拿出手机照片给谢乔乔看,道:“在我外公那。”
“它是性格比较敏感细腻的孩子,需要高强度的陪伴,但是我读研之后太忙了,没办法总是陪着它,就把它送去我外公那边了。”
屏幕上毛茸茸的白色小狗扎着苹果头,在草坪上奔跑。
张雪霁左右滑动屏幕,给谢乔乔看了后面几张,有小狗在踩滑板的,也有小狗趴在开放式窗台上睡觉的。
公交车到站了,张雪霁收起手机,和谢乔乔一起下车,谢乔乔把剩下那颗李子吃掉了。
小区的林荫道要更凉快些,至少吹过来的风是正常微凉的风,而不是桑拿热气一样的空调外机风。
张雪霁两手抄着口袋,脚步轻快跟上谢乔乔,眼睛仍旧是笑弯弯的:“怎么样?”
谢乔乔:“什么怎么样?”
张雪霁绕到她面前,屈膝弯腰同她平视:“了解别人的感觉——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吧?”
他笑起来很有亲和力,让人不自觉就将他归类为无害物种。
谢乔乔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将他凑近的脸推开。张雪霁顺应她的力道往后退了两步,两人继续并肩而行。
张雪霁边走路,边把他那个单肩包拉链拉开,在里面翻来翻去。也不知道他那个包里都装了些什么,谢乔乔听见很多杂物碰撞在一起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不一会儿,他翻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掏出来递给谢乔乔——是一个首饰盒。
谢乔乔停下脚步,像盯着一道看不懂的数学题一样,盯着那个首饰盒。
张雪霁笑眯眯的,把首饰盒往她面前递了递:“送你的,夏日小礼物。”
谢乔乔疑惑:“为什么送我礼物?”
张雪霁:“想让你高兴呗——而且我们都认识六十二天了,这是六十二天纪念礼。”
“我这个人比较有仪式感,喜欢纪念日。”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语气诚恳,说得有模有样。好巧不巧,林荫道上除了她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在散步,清楚听见了张雪霁的话。
路人没忍住笑出声——又颇觉不好意思,笑完之后加快脚步走了,边走边用胳膊肘拐自己同伴,走得七扭八扭,快要像两条蛇一样缠在一起。
张雪霁也没不好意思,仍旧低着眼睛在看谢乔乔。他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更何况谢乔乔都没脸红,神色还是那么平静,张雪霁就觉得自己也不能过于害羞。
得大大方方的。
谢乔乔接过盒子,打开,一串珍珠混红宝石的手链出现在她眼前。
托底是黑丝绒,日光一照,宝石闪耀出火烧的荧光透红,像新鲜健康的血珠。折射的红光闪在谢乔乔脸颊上,为那张黑白素描一样清晰的脸平添几分色彩。
但那色彩转瞬即逝,随着谢乔乔将首饰盒盖上,她的脸又恢复了极致简单的黑白二色。
她用没有波澜的声音说了句谢谢,在把首饰盒放进自己书包里面之后,又从自己书包里面掏出另外一个首饰盒,放到张雪霁掌心。
张雪霁很是诧异,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我也有份?”
谢乔乔道:“不是礼物,给你稳定气场用的,减少见鬼几率。”
她还在说话,张雪霁已经兴冲冲把盒子拆开了:里面躺着一条串方孔铜钱的红色编绳,还编了花样,是那种桃花的样式。
张雪霁眼睛亮亮的,酒窝都浮出来,高高兴兴的问:“你给我编的吗?好漂亮,我好喜欢,我会一直戴到进棺材里的!”
谢乔乔:“……倒也——”
张雪霁:“这个手链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比如说不能碰水或者洗护用品啥的,需不需要定期保养啊?款式和你之前戴的那个好像,这是同款吗?”
他说话一串一串的,像比格er的叫,连绵不绝又脆又快,边说话边就把红绳手链给戴上了。
手链是活结,一拉就收紧,贴着青年腕骨,看起来有种朴素又神秘的感觉。
“乔乔你真好,还特意帮我编了驱鬼的手链——”乐着乐着,人高马上的青年眼眶居然开始泛红,并握住了谢乔乔的一只手腕。
谢乔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日,好心建议:“等回家了再哭吧,外面太热了,会脱水的。”
张雪霁揉揉眼睛,老老实实跟着谢乔乔走进电梯。
电梯升到27楼时自动开门,两人一出电梯就遇到了陌生人。
是个戴着口罩,墨镜,全副武装包裹得很严实的男人,正在新邻居门口不停的敲门。
张雪霁下意识握紧了谢乔乔手腕,并走到她前面——男人对电梯升上来的动静毫无反应,只是一味的敲门,并用哀求的语气道:“沉鱼,沉鱼我们谈谈好不好?”
“沉鱼你开开门吧,沉鱼——”
“求求你了,开门见见我,你听我解释,沉鱼?沉鱼你在家吗?沉鱼,我知道你在家,不要不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