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映疏无奈,“客栈太吵了,他昨晚没睡好。”
小包了然,“客栈是吵,今晚就好了,这宅子安静,保管三位能安安生生睡个好觉。”
姚映疏满意,“那自然好了。”
“我看娘子的手还未好,当真不需要雇个婆子?”
小包积极道:“我这儿刚好有个人,勤快又老实,一月四百文月钱,娘子可要考虑考虑?”
“四百文?”姚映疏和谭承烨脱口而出,“这么便宜?”
小包愣了一瞬,旋即失笑,“在平州城内,这是正常的价格。”
姚映疏低声重复,“正常的价格?”
“正是。”
小包笑着解释,“平州城内大户人家的寻常下人大多都是这个价格,不过贴身伺候的另当别论,有的一二两,也有的三四两。”
原来如此。
她从一开始接触的就是谭家内务,谭老爷不缺钱,家中仆人的月银也颇为丰厚,起初姚映疏给封婶子的月银是比照谭家下人的一两,后来转念一想,谈宾那么难伺候,也是委屈封婶子了,便加到了二两。
如此看来,是她给的月银太高了?怪不得封婶子后来私下又来寻她,想减少些月钱。
姚映疏当时不解其意,将封婶子劝了回去,当下却是清楚了。
原来她是在惶恐月银太高了。
姚映疏也觉得有点高,但白纸黑字都写上了,封婶子现在就在河阳县照顾谈宾呢,她实在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
高就高呗。
现在的她还能承担。
不过,她是不是也该寻个法子赚些银钱了?
这样想来,姚映疏实在佩服谭老爷。
居然给自家下人开这么高的月银,他也太有钱了吧。
视线移向谭承烨,姚映疏暗忖,若是谭老爷还在,他这会儿会不会都已经是平州城的首富了?
人,怎么能有钱成这样,他的钱都是怎么赚的?能不能教教她?
谭老爷已魂归西天,自然不能回答姚映疏这个问题,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小包仍在继续游说,“这家里多个洒扫做饭的,娘子也能轻松些。”
谭承烨有些被说动了,不由将目光移向姚映疏。
“不用了。”
姚映疏仍是拒绝。
他们只在平州城停留一个月,若是雇人,下个月她就得另外找个主家,这不是折腾人吗?
还不如就找个平州城内的,长久安生地做下去。
姚映疏笑,“多谢小包为我考虑,这不是有人在吗?”
指了指谭承烨,她笑得双眼弯起,“我大儿子勤快又贴心,有什么活儿交给他就是了。”
“啊?!”
谭承烨和小包齐齐震惊。
余光不停往谭承烨身上瞥,小包欲言又止,迟疑道:“这位小公子,看着不像是能进厨房的。”
“不会就学呗。”
姚映疏不以为意,“他娘都伤了,爹又要忙着准备秋闱,他不做谁做?”
最近这小子有些不对劲,不知道偷偷摸摸背着他们搞什么名堂,姚映疏准备让他忙起来,除了读书之外还得掌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趁机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谭承烨哭丧着一张脸,“我不行的,我不要。”
姚映疏微笑,“乖儿子,你行的,要。”
看清她眼里的威胁之意,谭承烨扁扁嘴欲哭无泪。
小包又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动,正欲开口,一直闭口不语的谈之蕴倏地出声,“包小哥一直都这么热心?”
小包不解,“谈公子此话何意?”
谈之蕴唇畔带着浅笑,眸色透出清冷,“不仅一心为内子打算,对犬子也格外关心。”
小包微怔,过了须臾才扬起笑脸,笑呵呵道:“咱们有缘啊,我这刚去牙行就碰见娘子与公子,正巧二位就租了我家的宅子,这么巧的事得多久才能碰上一次?我自然对两位的家事上心些。”
他面向姚映疏,笑容温和,“既然娘子不需要,那我也不再勉强,方才是我多嘴,还望娘子见谅。”
小包嘿嘿笑,“娘子应该也猜到了,我干这行是有佣金的。”
他搓搓手,笑容坦然,“我财迷心窍,娘子莫和我一般见识。”
姚映疏没放在心上,笑着回:“无碍,钱财谁不喜欢?小包放心,我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