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之蕴点点头,轻声道:“我记住了。”
“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姚映疏没听清。
“我说。”
谈之蕴嘴角带笑,温声道:“将来会有的。”
望进那双盛着多情春水的桃花眼里,呼吸间仿佛都弥漫着花香。
纤长浓密的睫毛一眨,姚映疏微微偏头,食指勾起耳边碎发,双眼弯成月牙轻轻一笑,“好啊,那就借你吉言啦,谈举子。”
听见她的称呼,谈之蕴一瞬意外,哑然失笑,“好。”
笑意如星,从他眼底蔓延开来,阳光照在左眼下的小痣上,泛着浸水般的光泽,此刻的他好似变成姚映疏梦里的模样,似旖旎春光,温柔中增添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轻而易举攫住姚映疏的视线。
心跳陡然变快,她掐了下指腹,腹诽难不成那个梦的影响还在?
梦中的另一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姚映疏心虚不已,目光飘到另一侧,刚好瞧见从屋里走出来的谭承烨。
眼前一亮,她快步上前,把手里的帕子往谭承烨手里丢,“开始吧。”
谭承烨不情不愿的哦一声。
姚映疏转身,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把剩下一张帕子递给谈之蕴,“来吧。”
谈之蕴接过,“好。”
一家三口开始打扫。
这一忙起来就不容易多想,姚映疏起初还心不在焉的,余光总想往谈之蕴那儿瞥,但渐渐地就收了心,认认真真做手里的活儿。
精神一集中,方才被忽略的事变落入了眼中。
姚映疏丢开帕子,手从堂屋桌上拂过,翻转手掌,盯着干干净净的指腹拧眉。
“好干净。”
干净到像是新的,仿佛从未有人使用过。
有两个念头在姚映疏心里划过,一是她被小包骗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他家中长辈的宅子。二则是小包的家人在搬离之前将宅子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做了清扫,才能如此干净。
这两个可能在姚映疏脑中搏斗似的,一会儿这个占据上风,一会儿那个逆风翻盘。
但若是第一个,小包为什么要骗他们?
昨日他们才是第一次见,总不可能像当初的黄亮那样,早早地就把他们盯上了吧?
可他们也没露富啊。
而且,小包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小包的长辈家中富庶,此处不过是他们的房产之一。
只是这样的话,用得着把宅子挂出来租赁吗?
姚映疏想不通。
算了。
重新拾起帕子,姚映疏敷衍地在桌面擦一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无论有什么内情,一概等到事找上来的时候再说。
住都住下了,总不可能现在搬出去。
她是不会再住回客栈的。
宅子干净整洁,并不需要怎么打扫,一家三口稍微收拾过后,姚映疏叫停,“好了,就这样吧,我去烧水煮茶。”
“太好了!”
谭承烨立马放下扫帚,抬手伸了个懒腰,转身就往屋里走,“我去歇歇。”
“诶等等。”
姚映疏叫住他,“只准歇两刻钟,待会儿和我出去买菜去。”
不是吧。
谭承烨生无可恋,“真的要学做饭?”
“当然。”
姚映疏点头,“学学怎么了,现在练得一手好厨艺,将来说不定你还能给我拐个漂亮儿媳妇回来。”
谭承烨噘嘴,“君子远庖厨,我不想学。”
姚映疏不近人情,“你谈大哥也会下厨,手艺好到都能当大厨了,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君子?”
谭承烨猛地去看谈之蕴,连忙摆手否认,“谈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然是君子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君子!”
小孩真诚的夸赞总是让人心里舒坦,谈之蕴失笑,“那谈君子家的小君子,我们现在去买菜罢。”
姚映疏拧眉,“我带他去就行了,你还得温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