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州露出笑,“这才对。”
一行人走出牢房时,银票刚好送到,谈之蕴收了,对陈知州拱手,“多谢知州大人。”
陈知州颔首,“谈小友放心,回府之后,我定会对禹儿严加管教,今日之事断不会出现第二次,还请谈小友宽宥则个。”
谈之蕴行揖礼,“知州大人言重了,晚生省得,告辞。”
话落,他带着姚映疏与谭承烨离开。
华煜也对陈知州行了一礼,追着谈之蕴而去。
陈知州目送几人离开,舒缓的面色骤然紧绷,骂道:“这个孽障!”
……
“谈哥,谈哥!”
华煜匆匆追上谈之蕴一行人,“我的马车就在附近,我送谈哥。”
谈之蕴转过身,对他行了一揖,“今日之事多亏了阿煜。”
他嘴角泛起苦笑,无奈道:“我不过一届书生,如何能抵抗得了知州大人?未经商议擅自借了华老爷子的力,还望阿煜恕罪。”
说实话,今日这一出,华煜不信没有谈之蕴的筹谋,现在他对谈之蕴印象不错,自然不介意他借着他家名头行事,可没想到的是,谈之蕴竟然如此坦诚,毫不避讳说出利用二字。
这下,他只会感慨此人有谋略又心正,岂会责怪?
华煜笑道:“谈哥这话言重了,我家老爷子那是把你当成自家孙辈看重的,我帮帮兄长怎么了?谈哥若是过意不去,不如请弟弟吃顿酒如何?”
谈之蕴面色一松,感激道:“这是自然。”
“那说好了,酒楼得由我来定。”
视线一转无意间落在姚映疏脸上,华煜怔愣一瞬,在心内感慨,难怪那姓宗的混球上了心,谈家嫂嫂的确是少有的貌美。
回过神后,华煜笑容促狭,“不如就在嫂子投的酒楼如何?”
姚映疏在一旁听得分明,这位小少爷是华府的,今日她和谭承烨能从牢里出来,多亏了有他在。
闻言笑道:“好,等酒楼开业,我第一时间请华少爷捧场。”
华煜:“嫂子爽快,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他招手示意马车过来,“我送嫂子和侄儿去医馆。”
“不用不用。”
谭承烨看着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少年满眼好奇,拍拍肚子道:“我已经没事了。”
华煜将他上下打量一眼,陡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失笑,爽快道:“那我送你们回家。”
这个谭承烨同意,重重点头,“好,回家。”
华煜将一家三口送到家,思及他们分别一晚定有许多话说,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没了外人,姚映疏提着的那股气终于落地。
与这熟悉的小院分别不过一夜,她竟有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视线从屋檐上划过,缓缓落到谈之蕴身上,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唇瓣张了又张,最终却只吐出一句。
“抱歉,给你带的饭菜没了。”
谈之蕴对着她笑,嗓音温润,“无碍,你说说都是些什么菜式,我做给你们吃。”
只这一句话,令姚映疏憋不住泪意,水汽在眸底氤氲。
她侧开眼去,忍住喉间哽咽,刚想说什么,谭承烨已在一旁嚷嚷,“有香煎小黄鱼,卤鹅烧鸭,谈大哥你会做吗?我好饿!”
姚映疏:“……”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伤春悲秋的情绪尽数消散,姚映疏腹中也传来声响,她尴尬地伸手去捂肚子,顺手擦去眼泪,噎了一声,“我也饿了。”
还能喊饿,看来这一晚上对他们影响不算大。
谈之蕴放下心,笑着温声安抚,“好,你们先去洗漱收拾,我这就去下厨。”
“嗯嗯,好!”
谭承烨应得极快。
谈之蕴看了姚映疏一眼,转身进厨房烧了锅水。
他动作快,没多久姚映疏便用上了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走出房间时,谈之蕴已经把面端进堂屋。
抬头对上姚映疏的视线,谈之蕴歉疚道:“家里只有面,你们先将就着吃,等晚上我再做顿好的。”
饿了快一天,姚映疏饿得都快心慌了,自然不介意吃什么,闻言坐到桌前,点头道:“好啊。”
“好香啊!”
一阵风刮进堂屋,谭承烨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姚映疏身边,捏起筷子埋头苦吃。
“好香好香,饿死我了。”
大抵是饿得慌,连平日里的讲究派头都忘了。
姚映疏看他一眼,也捏起筷子低头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