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过后,谭承烨又问:“那谈大哥,如果陈知州没有提前未雨绸缪,这法子咱们能用吗?”
谈之蕴温柔一笑,“当然还是不能?”
谭承烨噘嘴,“为什么?当初对付姜文科时谈大哥用的也是这招,这次为什么不行?”
谈之蕴一手撑着窗框,温声解释,“姜文科不过一个酒囊饭袋,我当初让人散播的又是夸他的话语,哪怕他听见了也只会洋洋得意,不会深究。陈知州却不同,他是一州之长,在平州城有权势有地位,怕是流言刚出现,他就将散播的人抓住了,不到半日便会找上门来,有一百种法子致我们于死地,因此此计万万行不通。”
谭承烨失落道:“那平州城就没有能制衡陈知州的人了吗?”
当然有。
无论多完美的官,总会有那么几个与他不对付。可惜他现下不过一届秀才,并不能接触到平州城的官宦。
谈之蕴陷入沉思。
姚映疏站在父子俩中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
见两人均是一脸沉重,她拊掌,将两道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
姚映疏轻松道:“干嘛为没发生的事这么焦灼?没准真如我所说,陈知州这次回去后会好生管教外甥,不让他再胡作非为呢?”
“换言之,我这个当事人还什么事都没有呢,你们跟着瞎操什么心?”
“你。”
姚映疏指着谈之蕴,“现在最重要的是沉下心准备秋闱,其他的万事别管。”
“至于你……”
她又转向谭承烨,“就在家里老老实实看书练字,平心静气。”
“秋闱一过我们就要回河阳县了,我不信那姓宗的有那个耐心一路追过去。”
当然,姚映疏更不信陈知州愿意让唯一的外甥染上强夺人妻的污点。
她耸肩,“好了好了,别再乱想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谈之蕴顺从一笑,“欢欢说得是,再者,我还有华老爷子的人脉在,倘若当真有事,我想他不会坐视不理。”
谭承烨被两人说动了,眸中慌乱的神色退散,嘴角往上一提,“行,我不操心。”
他抬头往天上看一眼,“时辰还早,我先出去一趟。”
姚映疏:“做什么去?”
“逛街啊!”
谭承烨拍拍腰身,笑得一脸奸诈,“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我当然得好好想想用处。”
别的优点不学,倒是把心大这一点学了去,方才还一脸担忧呢,现下就要去闲逛了。
没心没肺。
姚映疏白了谭承烨一眼,叮嘱道:“不许买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能买话本子!”
“知道了知道了。”
谭承烨敷衍一应,埋头就往门外冲,嗓音里的兴奋都快溢出来,“我走啦!”
等往巷子外走出两步,他的步伐慢了下来,扭头看了眼关闭的院门,眼里盛满疑惑。
方才谈大哥叫姚映疏什么?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欢欢?
他怎么知道姚映疏小名的?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谭承烨挠头,着实想不通。
不过他们亲密起来也有好处,这样往后就不会和离。
谭承烨满心欢喜,蹦蹦跳跳地离开巷子。
……
院里。
姚映疏收回视线,目光无意间从谈之蕴身上瞥过。
她暂时理不清对谈之蕴的感情,既然如此,那就先维持原样好了。
打定主意后,姚映疏清清嗓子,刚要开口,院门陡然被人敲响。
她眉头一压,以为是谭承烨去而复返,快步过去打开门,“是落了什么东西?”
看清面前之人时,她神色一定,意外唤道:“冉大哥冉大嫂,还有冉二哥,你们怎么来?”
楚娘子焦急的表情一收,惊喜道:“姚娘子,你回来了!”
她越过冉良走到姚映疏面前,双手握住她的,喜道:“我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生怕你有个什么好歹,幸亏上天保佑,你平平安安回来了。”
姚映疏疑惑,冉家怎么知道她出事的?
正巧这时谈之蕴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我去冉家酒楼寻你,原不知你被谁带走,是冉大哥根据冉二哥的回忆,认出了寻你之人正是陈府的小少爷宗祺禹。”
原来如此。
姚映疏感激道:“冉大哥大嫂,冉二哥,真是多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