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祀垂眸沉默,脸上露出些微不可见的懊恼和无措。
瞥见这一抹神情,钟肃心中埋怨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多年情谊,钟肃知道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爷是个什么性子。
面冷心热,极其拧巴。
他尤记得他刚见到齐祀时,齐祀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温润如玉,很好讲话,脸上常年挂着一张笑脸。
可后面一场大病,太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隔着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太子身上那股冷劲。
连他和齐扶,都冷冰冰的,不怎么搭理。
齐扶告诉他,是因为太子养病落下太多的功课,现在没日没夜的在在学。
钟肃当即就明白了。
没人比他更懂看书的苦了。
太子养病花了足足大半年,现在要不仅要全部学完,陛下还时不时的就要考核。
这脾气差点完全可以理解。
这样的日子,也就维持了半年。
他摸清了太子的性子,知道他嘴硬,所以他说的话钟肃一般反着听。
若是话说的实在伤人,他一般当作没听见。
事到如今,说别的话也是无用。
钟肃给了点有用的消息:“以我多年哄人的经验来看,阿瑜若是还喜欢你,你哄人就好哄的多,阿瑜若是不喜欢你了,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齐祀似懂非懂的颔首。
钟肃带了点好奇的问:“所以,殿下觉得阿瑜还喜欢你吗?”
齐祀一怔,回想着昨日的相处,心中一沉。
若是还喜欢,又怎么会嫌弃他。
齐祀缓缓摇了摇头。
钟肃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那太子殿下您就没机会喽。”
齐祀心中涌起一阵烦躁:“你教孤怎么哄人即可,其余的就不牢你费心。”
钟肃听笑了:“太子殿下,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齐祀冷冷看他。
钟肃顿时没撤了,双手一摊,沉思起来。
他想帮太子,但也要考虑阿瑜的感受。
若是阿瑜现在已经放下了对太子的心思,再来一遍,无异是折磨。
“依我看,阿瑜养病的这段时日,殿下先送些东西挽救一下印象,人偶尔去一次,万万不可太多,要让阿瑜有段可以接受的时间。”
这话不错,昨日阿瑜对他好像就有些抵触,最后都是赶着他回来的。
齐祀记进了心里。
“至于这送什么东西,就看殿下自己了。”
他总不能什么都帮齐祀想好。
齐祀略一思忖,心里就有了筹划。
阿瑜刚入东宫养病时,他送的那些东西,她好像还挺喜欢的。
钟肃想了想,提点一句:“女儿家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那几样,阿瑜都不缺,殿下若想再次赢得阿瑜的芳心,多要多花些心思,弄出个不同的来。”
齐祀若有所思,思索着钟肃口中的‘不同’。
那边,钟肃叮嘱:“殿下要徐徐图之,不可冒进。”
阿瑜的身子不好,万万不可伤神。
齐祀再次应下——
自那日后,齐祀每日派钱来送来许多点东西。
有首饰、吃食还有话本和画册。
可人偏偏就是没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即使察觉到了殿下对她的态度不对劲,也不敢乱揣测这其中的意思。
教训,有一次就够了。
最后,乔初瑜将这举动归咎于太子在补偿她。
毕竟,太子最擅长的就是‘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