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胃口,看来是好了不少。
姚映疏放下心来,绕着梨树转圈慢走。
喝了半个月白粥,谭承烨嘴里没味,封婶子便做了些重口的。谭承烨面前摆着一碗米饭一碗汤,吃得津津有味。
姚映疏彻底松了口气,回屋拿起她给林月桂和柔姐儿做的衣裳,往对门去了。
被谭承烨的病耽搁,她都险些忘了这事。
可是不巧,林月桂这段时日忙着铺子里的事,并不在家,姚映疏便让柔姐儿试了试衣裳。
柔姐儿像是长高不少,脸蛋不似之前那般饱满有弹性,但除了黑了些,依旧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见了姚映疏便兴奋地往她怀里扑。
“姚婶婶!”
姚映疏揉她脑袋,笑应,“柔姐儿。”
“承烨哥哥的病好了吗?”
“差不多好了,再过两日,我让他来和柔姐儿玩。”
柔姐儿笑,“姚婶婶,我现在开始和师傅学武啦,承烨哥哥若是来,怕是要和我一起扎马步。”
姚映疏也跟着笑,“那就让他和你一起扎。”
“好哇。”
姚映疏把一个包裹交给薛表姑婆,“表姑婆,这是给月桂姐的。”
又把另一个放在柔姐儿手里,小声道:“姚婶婶亲手给你做的衣裳,快去试试?”
“好啊好啊。”
柔姐儿兴奋不已,“我现在就去试!”
她抱着包裹,开开心心跑进屋里。
看她现在的状态,姚映疏心里庆幸,月桂姐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她们母女往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院中梨树叶子越落越多,身上衣物也比之前多了两层。
谈之蕴每隔几日就去见书院师长,其余时日均待在家里,准备来年春闱。
姚映疏在家里做做绣活,不时去林月桂的铺子帮帮忙,日子过得悠闲又充实,仿佛中秋夜的那封信并未在她心上留下痕迹。
唯有谭承烨变化极大。
念及将要入京,他也不去书院了,整日窝在书房苦读,废寝忘食的劲令姚映疏胆战心惊,生怕他哪一日就要晕倒在书桌上。
谈之蕴见她担心,劝道:“他心里有火,总要让他发泄出来,让他去吧。”
姚映疏没法,只能依他。
可日子长了,她没办法不担心,只能朝林月桂吐苦水。
林月桂惊讶,“以往承烨不上进,你日日头疼,他现在知道用功了,怎么你更头疼了?”
姚映疏有口难言,不能将谭承烨心里的苦和盘托出,只能含糊着糊弄过去。
林月桂看出她心里有事,见她不说也没多问,笑着劝慰,“承烨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心里都有数,你随他去吧,等他累了,自然会停下来休息。”
姚映疏暗道,以他现在的心性,可不还跟个小孩似的?
两人一道往望舒巷走,越往里嘈杂声越大,姚映疏正疑惑呢,有个婶子眼尖瞧见她,立马笑道:“姚娘子,恭喜恭喜啊。”
姚映疏一头雾水,恭喜什么?
高婶子笑着嗔道:“现在还叫什么姚娘子,该叫举人娘子了。”
“对对对,举人娘子大喜啊。”
姚映疏还在愣神,林月桂惊喜抓住她手臂,问道:“是放榜了?”
“放了放了,方才官差都来家里报喜了,举人娘子快回家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姚映疏这才回神,急匆匆对各位婶子道了谢,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提裙,飞快往家里跑去。
林月桂知她欢喜激动,也不去打扰,笑着与各位婶子说话。
高婶子看她一眼,又一眼,找到时机挪到林月桂身边,乐呵呵道:“林娘子这是从铺子里回来?”
林月桂心情好,笑着回:“去了趟锦绣坊。”
高婶子一听大喜,“好久没见我那侄儿了,也不知他如何了?”
林月桂顺口回:“婶子放心,汪老板最近过得不错,听说最近又谈成了两桩大生意,脸上时时都挂着喜意。”
高婶子心中欣喜,故作镇定点点头,旋即转头与别的婶子搭话,笑说方才官差们敲锣打鼓来送喜信的场面。
笑声飘飘绕绕地传到小院上空,一只喜鹊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恍惚间听着,那叫声里仿佛都含着笑。
姚映疏一口气跑到家门口,猛地把门推开。
封婶子喜道:“娘子回来了,娘子,大喜事,谈公子中举了!”
姚映疏喘着气回:“听说了。”
她直直盯着从屋里出来的谈之蕴,目光中带着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