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持筠不久后发了个“尴尬”的表情过来,[好社死,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又说:[夸你,反应真快。]
甘浔觉得她有点可爱,又不免自嘲,在想如果自己实话实说,赵持筠到生气吗?
她抚摸着脖子上那两道疤痕,往下按了按,还有痛觉,似乎是赵持筠“还在喜欢”的具体表现。
她这样说服自己。
第98章慈善家
甘浔早下班了一个小时,回家备菜。
期间,赵持筠进到厨房一趟。
没有问“要不要帮忙”这样接地气的话,都知道她不擅长,而且甘浔做菜有自己的秩序感,不喜欢别人参与。
她就只是来看看甘浔。
甘浔戴一条深蓝色的围裙,束出纤细的腰身,切菜时微弯着腰,将袖口挽到小臂上。
修长的手指紧绷固定,像按住什么一样,另一只手则有条不紊地运用刀具。
头发高高束起,表情专注,态度严谨,身上没有烟火气,俨然一个厨房的艺术家。
她分心问赵持筠:“怎么了?”
赵持筠站在她身侧,“来督工。”
“看见了,没有在偷懒。”
甘浔面部折叠度很高,侧脸的轮廓上有漂亮的流畅线条。
她母亲留下的异族血脉,让她生得很戳人。
赵持筠初次见到甘浔,就觉得好看,任凭见过多少中原人域外人,没有一个女人能生得这样恰到好处。
当时她思想古旧,心想这血统不纯,想来一路成长会坎坷。
后来才明白,这血统在这里蛮吃香,因为这里只要漂亮就够了。
天然有高鼻梁白皮肤不说,还有一副天然的美瞳,冷色的,但看人时像快暖玉。
再后来,去甘浔的户籍地,见到她姑姑,闲谈时才晓得,甘浔如赵持筠最初所想,是为这副相貌吃过苦头的。
孩子们总是有天然的童真,同样的,也有未经修饰的残忍。
面对堪称无父无母又长得不太一样的小甘浔,幼年的玩伴们会欺负她,侮辱她,排挤她。
若不是她姑姑提到,赵持筠从来不知还有这些事。
甘浔不会提酸苦的过往,偶尔聊到,也是笑着一笔带过。
而甘浔姑姑提到那些往事的目的,也不是心疼甘浔。
她是在提醒,那时甘浔的存在虽然是个累赘,不讨人欢迎,但是家里人是真心疼爱她。
让她要勤惦念着奶奶,姑姑,还有远在异国的表姐。
甘浔安静了很久,后来很轻声地说:“我知道。”
离开的路上,甘浔有一大段时间的沉默,赵持筠不知为何,觉得她正在无声也无神情地流着眼泪,宁愿她哭出来。
但那段沉默没有持续很久,甘浔问她,要不要住一晚,后来又问她,要不要开始谈恋爱?
赵持筠那个当下确认,她不想甘浔记得这趟回家的不愉快,她只想让甘浔记得那晚的日落和她们对彼此的允诺。
于是她答应了。
她站在旁边不走,盯着甘浔看了太久,久到甘浔有些发毛,停下切菜的动作。
问她:“是有什么变故吗?没事,你直接说。”
“变故半个没有,就是看你模样标志,本郡主看得愣神了。如何?”
“……谢谢。”
甘浔被女朋友哄得手腕都没力气切菜了。
赵持筠趁她洗手时,摸了摸她的脖子,牵连着一片酥痒。
甘浔不受控地躲了躲,知道她在摸什么,“没印子了吧。”
“还有,很淡。”
“能见客吗?”甘浔自嘲!
“能不能都已见过了。”
赵持筠说到便赧然,不过也没关系,成年人不过这些事,无论姝棠懂与不懂,也没什么干系。
“那也不能怪我,下回你手下留情。”
赵持筠静了须臾:“这话好像应该我来说。”
她想起来,她一直忘记问,那天晚上甘浔是不是有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