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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一步问，“掉进雾里会怎么样？”

“原来，你在担心跳出窗户的那个人……”

修女发出的笑声带着一种灵体特有的奇异音色，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某种回音。

“你不必在意他，他死定了……这场雾杀死了所有人……整座城市，除了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那你说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吗？”叶炳焕说。

“……矛盾？”

“你说，得尽快逃出这里，但外面都是血雾。如果血雾真像你所说，会杀人，出去就死定了。那么待在古堡里有机会活命，逃出去反而必然会死。”

修女沉默了一瞬。

怎么回事，他说的好有道理。

“我正要告诉你这个——红雾不是没有对付的办法。”修女很快地解释道，“只要得到太阳的祝福，你就可以正常地在雾气中行走。”

“我明白了。”

叶炳焕放缓了语气，“这座城市和这个古堡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其实，他想直接问对方有什么目的，让其别再欺骗或故意隐瞒。

反正也骗不到他，干脆把目的说出来，说不定还能合作。

但又觉得这样太直白，恐怕会激怒对方。

以目前的形势，自顾自地推测或揭穿，让对方恼羞成怒，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信徒们错信了邪神，犯下了无可挽回的罪行……太阳之子因此诅咒了这座城市。”

修女叹息道，“在太阳之子的怒火下，几乎全城的人都死去、变成了无法解脱的怨灵。唯独这座城堡被他赐予了祝福，城堡能够抵御红雾，但不是为保护里面的人，而是为了不让他们死得那么轻松……”

“没过多久，城市的原住民就全在折磨中变成了亡魂。不过总会有新鲜血液——”

“每隔一段时间，骑士就会抓住城外的、或像你一样误入这座城堡的人，关在地牢里。用作每年一度的祭祀。”

“正午时分，就是祭祀的时间。”

叶炳焕明白了，“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得到太阳的祝福，最后逃进血雾中？”

“是的，这很困难，不过你或许有可能做到。”

修女将叶炳焕带到了一间放映室，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台放映机。

她将提灯放下，又将玩偶安置在沙发上，走到靠墙的木架子边，从装着杂物的盒子里取出了一卷录像带。

“在这部影像里，藏着得到太阳的祝福的方法。”修女一边调试放映机，一边说。

“你怎么知道？”

叶炳焕疑惑道，“如果你看过录像带的内容，为什么不直接将方法告诉我，如果你没看过，是谁告诉你，里面有这个方法？”

“这是太阳之子最后的怜悯……”

修女不太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是明知故问。难道非要我和你坦白了说，我看过，但找不到里面的方法吗？”

“不好意思。”叶炳焕当即道。

按理来讲，修女在古堡中待了很久，既然确定了录像带中有谜题，肯定会花费大量时间研究。

但修女不但没能解开谜题，还相信他这么个柔软无害的外来玩偶能解开。

这是叶炳焕不理解的。

不过，他自然不会说出“我没想到，你竟然没能找到方法”这么没情商的话。

虽然是疑点，但说出来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修女调好放映机，便拿起提灯，缓步离开放映室，悄然关上了门。

叶炳焕则注视着投影布——影像开始播放了。

镜头一阵摇晃，一名身穿盔甲的娃娃脸女孩出现在幕布上。

她笑得很灿烂，没有戴头盔，叶炳焕也就能够看清她的脸。

“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叶炳焕的记忆力很好，虽然不至于过目不忘，但他能够轻松认出亲眼见过的人。

于是他很快就想到——

这个女孩，他还真没见过。

“难道是在哪幅画或者照片上看到过她？”

就在叶炳焕思索之时，画面有了声音。

“开始了吗？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呢，这一段先剪掉。咳咳、大家好啊，我是穆青岚，从今天开始，我要记录成为骑士的每一天！今天是第一天——”

视频中传来一个稚嫩的男孩声音：“是见习骑士。”

“哎，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女孩说，“我以后肯定会成为正式骑士的。”

叶炳焕有点讶异，他以为录像带中就算不是直接给出谜题，也会是纪录片、神话故事、某种恐怖影像、或者死亡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