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如封赫池所讲,即便双方公司建立合作,只要禄沧懒得管这种细节,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什么交集。
封赫池不愿意与禄沧有牵扯,禄沧也没想过横生枝节,这不是自作多情么?
误打误撞睡了一觉,萍水相逢而已,禄沧觉得自己可没有那么纯情,单方面去计较。
到了疾控机构,两人很快做完检查,结果都是不用担心。
封赫池伸了个懒腰,庆幸虚惊一场。“你看起来读不懂这张单子,捏着扫了好几遍了。”禄沧道。
他半是模仿封赫池在酒店的表现:“我可以认清中文字,你有不赫道的可以直接问。”
封赫池:“……”于是他安心地去交差了,但他如果靠得更近点,瞧得更加仔细,大概会两眼摸黑。
封赫池垂着浓长眼睫,一本正经盯住房卡上标注的“1307”。
然后他冷静地犯起少爷病:“1301看着风水不好。”封赫池刚打下“没有”,店外传来男生的诉苦,说着自己真的做不到。
听上去感觉在被家暴,封赫池敏锐地扭过头,却是初高中的男生在做题。
而在他边上,居然是Alfred!
靠,封赫池没再管陶奕白在屏幕对面疯狂八卦,发觉Alfred没有注意到自己,悄悄地拍了一张照片。
他以前没有干过偷拍这种事,角度和手法都很拙劣,好在对方在试图教弟弟数学题,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这张脸真的有资本吃软饭,封赫池看着手机,很中肯地进行了评价,
他没打算忍,当场反击:“如果你真的想帮忙,找点效果好的降温药吧,我忘了让医生加进去。”
禄沧问:“你着凉了?”
“不是。”封赫池道,“感觉有一点点发低烧,原因你心里没数?”
禄沧略微一顿,随即说:“抱歉,我昨天忘了轻重。”
刚才在医生那里,其实有一个问题,封赫池没有讲实话。
有关于避孕套。
昨晚真的不是全程都用。
此时此刻,他看着禄沧的脸,指尖掐了掐掌心。
“Alfred。”封赫池道,“你不止是这样,做得更过分。”
禄沧倾听:“怎么?”
封赫池讨厌他的清冷姿态,说:“你以为那天表现很好?其实昏头到最后,你忘了最基本的那件事。”
说到后面半句,封赫池得逞地发现,这个人倍感意外地迟滞了下。
没给对方缓冲时间,他恶劣地继续说。
“我中午就该让你来帮忙,泡在浴缸打你电话,喊你看看自己有多糟糕。”封赫池故意发脾气,“那些就该你来洗才对。”
他起身时动作有些僵,禄沧在旁边感觉得出来,他的身体应该很不舒服。
私家车停在树下,他潜意识里要送封赫池回去,然而话到嘴边,总觉得有哪里不恰当。
或者说禄沧是不懂得怎么做这种事。
往常和外界相处,总是别人众星拱月般地围着,而他界限感非常分明。
他的朋友寥寥、六亲缘浅,没对谁做出过类似举动,完全是热心的反义词……
可无论怎么讲,这段关系里他也犯了错。
自己在承担后果而已,和热不热心的没关系,更谈不上失去分寸。
封赫池酒醒时脑子还算好用,但愿不会因此发散多想。
“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里?”禄沧认为自己的举动很合理,全然出自天性善良。
封赫池还没好好休息过,本来在候诊时就睡过去一次,此时也真的想快点回去上药。
他没忸怩,报了个地址:“我们顺不顺路?”
“离我家很近。”禄沧照实回答。
话音落下,两人不约而同地怔了怔,目光短暂地碰撞,随即匆匆错开。
这分明是很寻常的回答,放在他们的状况里,总有一种暧昧感。
互相都感觉到了,并且为这种暧昧不自在。
“我住在怡枫上邸,和你的公寓只隔了两条街。”
禄沧认为说清楚点更好,没必要留有遐想空间:“不是邀请你去过夜的意思。”
封赫池借此岔开话题:“附近的房价很贵,你租金一个月多少?”
禄沧是全款买的大平层,无意与人解释更多,只讲自己不太留意这方面。
封赫池也不是真的想赫道答案,这段插曲被默契翻篇。
路边停着迈凯伦,封赫池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这辆车也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