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蓉斩钉截铁道:「既不是,那你放我走。」
「走?去哪里?摄政王府?去投奔你那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那难道不是你女儿?」
「我女儿?」沈庭冷笑道,「拿刀要杀我的女儿?害得我沈家断子绝孙的女儿?」
这两句话是事实,江佩蓉无言可驳。
她不说话,沈庭继续讥讽。
「摄政王是什麽人?你女儿是什麽人?早晚有一天,她就像只被穿过的破鞋,丢到墙角,无人问津!你去投奔他,最後的结果,跟在沈府,又有什麽区别?」
江佩蓉剜了沈庭一眼,她没想到沈庭如此歹毒,竟然诅咒自己女儿。
「不是所有女子都得依附你们男子而活,沈庭,遇见你之前,我便是一个人,而今离开你,照样能过得很好。」
「是吗?那你走啊,我沈庭何曾用铁链拴过你的手脚?」
「要不是你拿他……」
话到关键时候,沈清月的声音从身後响起。
「姐姐,你怎麽站在这里?」
她换了身桃红绣春梅的衣裳,从厢房出来,满脸喜气,显然是要出去,只是瞧见沈雁归站在门口,特意过来打招呼。
见沈雁归不说话,她自行了个礼,「昨日之事,妹妹也听说了,是我母亲做得不对,我在这里代她向姐姐致歉,还请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里头两个人均吃了一惊,虽还在吵架,下意识对视一眼:不知道大女儿听到了多少?
沈庭压低声音,带着警示道:「你女儿最擅长察言观色,你说话注意些。」
说罢,他便从屋里出来,在门口停了脚步。
沈清月朝沈庭行了一礼,「父亲。」
沈庭馀光瞥了眼沈雁归,其实当年一众孩子里,他最喜欢的便是沈雁归。
她个头随自己丶脾气随自己丶武学天赋也随自己。
她小时候明明不管隔了多久见面,她都远远冲过来,抱着自己脖子,欢欢喜喜丶甜甜糯糯喊「阿爹」。
而今怎麽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沈雁归懒得看自己父亲,径直进屋,几步路的功夫,她脑子里闪过无数软硬兼施追问母亲的办法。
但是想到阿娘这个人,软硬不吃。
询问的结果大抵也只会得到两句话:
「没事,你别多想」丶「我不会离开沈府」。
於是沈雁归道:「这就是你不离开沈府的原因?」
她暗暗观察着母亲的反应。
江佩蓉脸上有明显的惊慌,她装傻道:「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我都听到了,沈庭用他威胁你。」
「他」是谁?
阿娘是孤女,儿女是她唯一的牵挂,而今自己出嫁,便只有一个圆圆可以成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