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渊兴冲冲选了去建州城当监军的差事。
她犹记得那孩子拿着调令公函出京前,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样子。
她自己亲自照看养大的孩子,她最了解。
秦渊真的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野心,他就真真切切想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
虞常山不会刁难他,他在军中那两年,顺风顺水过得很好。
然后,突然有一天,就重伤被紧急送回京城。
皇帝密旨安排宣睦亲自护送秦渊回京,事后,却并未再对深渊受伤一事深究,也没提要报复射伤秦渊的人,她就知道这事情里面有猫腻。
她能明白皇帝的用意——
无非是看秦渊逐渐在军中崭露头角,怕他真在军中混出个名堂,就成为楚王那些人的靶子。
皇帝依旧致力于要把秦渊“养废”!
这一点,宁国长公主越来越无法认同。
皇帝寝宫。
年迈的帝王披衣站在窗前。
不知是不是灯影映射的原因,他一场大病初愈,看起来居然红光满面,气色不差。
奚良躬身立在旁边,一五一十将皇帝昏迷之后生的事都给他补上。
最后,奚良试探着问道:“宜嘉公主母子三人,被安置在留芳阁了,医女也派过去了,专门照料她的伤势。陛下……要召见她吗?”
皇帝和奚良这两种人,生平什么没见过?
只瞧着楚王府里那一出出的大戏,就能将事情真相推断个七七八八。
皇帝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朕昏迷的这三天,他们两个就都没点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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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王爷,全都闭门不出。”奚良缓慢摇了摇头。
皇帝依旧面无表情,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度问:“给赵王父子投毒的元凶,还未显露端倪吗?”
问这话时,他倏忽回头。
奚良不期然对上他的视线,脊背猛然绷直,表情也瞬间凝肃:“杜、廖两位大人还在审问追查,暂时还未见头绪。”
皇帝并不觉得会是楚王父子做的,他们真有这意图,也绝不会选在自家宴上动手。
这样一来……
便着实找不出其他有动机行凶之人了。
皇帝是个直觉敏锐的人,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
他道:“拟旨下去,即日起,赵王府、楚王府、陈王府那几个孩子都给朕送到宫里来,朕要亲自教导他们。”
以前,他得过且过,是自认为赵王宽和仁厚,将来当个守成之君,不成问题。
这座江山是他千辛万苦打下来的,他还记得当年揭竿而起的初衷,纵然他心中再是失望抗拒,也不能真就明知道选定的继承人不行,还眼一闭腿一蹬,就不管了。
想到才离去不久的宁国长公主,皇帝眸光微动,又补了一句:“还有安郡王。”
“是!”奚良领命,下去交代专人拟旨。
皇帝抬起手,看着腕脉处明显鼓动的凸起,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宣宁侯府。
虞家难得紧急请了一位大夫入府,给常太医诊治。
“老爷子近日是少睡眠,多操劳了吧?”大夫诊脉过后,表情并不怎么凝重。
一家人看在眼里,已经先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