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圆努力做心理建设。
苏筱圆建设了半天,建设出来的地面建筑和抠出来的城堡差不多大的时候,总算鼓起勇气转过身面对傀儡人。
傀儡人配合地朝她俯下身,苏筱圆顿时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那种仿佛被人扼住脖颈的窒息感又来了。
“无妨。”傀儡人站起身,走路的姿势莫名有些僵硬。
她是去是留都和他无关。
傀儡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先把澡盆端出去,倒了洗澡水,洗了盆,又清理了她不小心溅到地上的水,这才搬来小圆凳让她坐下,给她吹头发。
要是入门试能抽到这个项目就好了。
他先镇住欲壑,然后运转了两个小周天让筋脉中混乱的灵气平稳下来,才终于静下来思考。
苏筱圆:!
“会吧。”
苏筱圆看了下,果然有一行金灿灿的小字显示着“耳鬓厮磨”的最高成绩是甲等三级。
苏筱圆睁圆了眼睛:“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让我看看……”
最大的不同是眼睛,形状没那么妩媚,睫毛也没那么长,眼珠却更干净清圆,他抬头往上看时,恰好那双眼睛含着羞望过来,他的心乱了一瞬,灵气几乎逆行。
三人乘坐飞舟到了城里,夏侯澈先带他们去了城中的一家定制衣铺。
刚从梦境出来的时候,他感到自己不太对劲,血液燥热,气机紊乱,灵气在筋脉中横冲直撞,仿佛要冲破傀儡躯的桎梏。
傅停云在门外听见水声不绝,几乎能想象水波如何在她周围晃动,如何荡开涟漪。
“谢谢你,傅停云,”苏筱圆真心实意地说,“让你陪我做这些练习,也挺辛苦你的。”
苏筱圆揉着手腕,有些担心:“你怎么了,傅停云?是我把你弄得不舒服了吗?”
她身上的种种古怪终于有了解释——她不属于三界,来自一个三界以外的世界。
“就说了你们肯定猜不中。”夏侯澈笑道。
那才是真实的她,与之相比,这里的她就像一幅失真走形的美人图。
同样翻腾的还有丹田中的欲壑,什么魑魅魍魉都想趁机作乱。
只待护她安然度过巫山祭,便就此分别罢。
苏筱圆好脾气地点点头:“好的师兄。”
甚至连五官也有些许微妙的不同,嘴唇的轮廓不是描画过的精巧,更圆钝一些,显得娇憨,鼻梁也要略低一些,鼻头圆翘,有点俏皮。
苏筱圆发出一声痛呼。
傅停云很快熟练地替她备好水,不用她说,就自觉地走出去,带上门。
“这是宗门地界手艺最好的一家铺子,”夏侯澈道,“前日我替两位师妹也订了衣裳,你们可别怪我自作主张。”
在宗门大门外和夏侯澈见了面,苏筱圆先道歉:“对不起,夏侯师兄,你的耳坠子被我不小心弄丢了,真的很抱歉,那么贵重的东西……你能告诉是哪里订的吗?我再去订做个一样的,或者直接赔你钱……”
她的膝盖上有道愈合已久的白色伤疤,不知是怎么弄破的。这样不完美的痕迹还有几处,他将能看到的全都记住了。
夏侯澈忍俊不禁,又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
“不会!”苏筱圆下意识地否认,随即又觉得太欲盖弥彰,改口道,“也不是,不一定的,人的梦没什么规律,什么都可能梦见……而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天天见你,虽然还没梦见过,但总会梦见的……”
“啊?”苏筱圆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是几等几级呀?”
傅停云的目光落在她耳垂上,梦里她的头发没有那么长,耳朵也更圆一些,在斜射的阳光下透出血管的红色,像她做的橘子糖。
可是傀儡人不依不饶:“你可会梦见我?”
傅停云站在她背后,少女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发尾垂至腰际,发梢的水淌下来,洇湿了轻薄的衣裤,一线水渍勾出后腰的凹陷和丰圆的隆起。
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师妹要是真觉得抱歉,就罚你今日陪我从早逛到晚,不许有半句怨言。”夏侯澈半开玩笑地道。
苏筱圆脱了汗湿的衣裳踏进浴盆里,水温刚刚好。
“对了,”阮绵绵问道,“夏侯师兄在游神会上扮的是哪位神祇?”
洗澡的时候苏筱圆冷静下来,终于想通了。
苏筱圆:“……”
“两位师妹可以猜猜看。”夏侯澈眨了眨眼。
“好,”他声音不自觉地绷紧,“要怎么做?”
“要不你还是坐下吧……”
“睡了,”傀儡人语气和往常一样平淡,“并未梦见傀儡羊。”
……
苏筱圆:“北辰帝君?”
但是有傀儡人打水烧水以后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