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毛衣脱下来,还给冬岭。”
程国安不可思议抬头看向她:“什么?”
李丹盯着他穿在袄子里那件毛衣:“这件毛衣意义不同,国安你先还给冬岭,回头我再给你买新的。”
程国安不可置信,一脸难过。
李丹看他这样,又心软了,低叹一声:“算了,现在先找到冬岭再说。”
天色不早了,她估摸着秦冬岭躲了她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李丹不断回想着护士的那些话,心头升起淡淡愧疚。
秦冬岭为了她才来到偏远军区,三年从没有半点怨言。
算了,等今晚找到他,她就不跟他计较这次的事了。
白天队友说,放他出去的时候,他还发着烧?
李丹记起那天晚上她为了护住程国安,还踹了他一脚,力气还不轻,看见他那天一直有点站不稳的感觉。
她眉宇浮现丝丝悔意,但一想到是他先欺负程国安,她才不得已那么做,便强制让自己先镇静下来。
只要以后,秦冬岭答应不再针对国安,她就安心和她结婚过日子。
回到家,李丹急切推开房门:“冬岭——”
屋里却是一片漆黑寂静,依旧没有半个人影。
不仅如此,她目光愕然环视。
这屋里什么时候空了一大半?
他桌上的医书和资料不见了。
柜子里的衣物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床铺更是空荡如也,就好像根本不曾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秦冬岭,带着行李消失了?
李丹怔愣着,脑海中一片空白,突然想起什么,飞快上前打开抽屉。
果然,里面的结婚申请也不见了。
她迷茫蹙起眉头,自言自语:“对,他还带走了我们的结婚申请,应该只是跟我闹脾气。”
“冬岭不会消失的,他是在等我哄他回来……”
这么说着,她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深。
李丹突然回想起昨天下午,从军区开出去那辆吉普车。
那辆车开往省城的方向,车窗里好像飞快闪过一张熟悉的侧脸,当时她并没有多在意。
李丹心头一惊,迅速往外面跑去。
迎面却撞上一个熟人。
“李丹,你认识程国安是吧?他跟个寡妇一起被抓起来了!”公安局里,程国安一看到匆匆赶来的李丹,瞬间有了主心骨。
“丹丹,你快让他们放了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李丹还惦记着找秦冬岭的事,面上浮现一层疲色,不过仍上前护住程国安,沉下了脸。
“你们抓人也要看清楚,我是文工团的,国安是我哥哥,他能跟流窜犯有什么关系?”
说罢她就要带走程国安,被警察喊住。
“李丹,证据和证人确凿,即便他是你哥哥也没有当场放人的道理。”
角落里,抱头蹲下的女人一双三角眼打量起李丹,恨恨开口:
“你就是他姘头?还真是个当兵的,劝你马上赔我医药费,否则我一定把你们的龌龊事给闹出去!”
李丹紧紧拧起眉峰,厌嫌看过去:“你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那男女人的眼睛和半张脸上都留着疤痕,模样骇人。
她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动,忽然神色猥琐,嗤嗤笑出声。
“你还不知道你这情哥哥得病了?看来不是跟你染上的啊。”
程国安连忙拉住李丹:“丹丹,你快带我回去好不好?她这样造我的谣,我以后还有什么脸活啊……”
李丹手臂牢牢揽住他,不顾阻拦刚要往外走,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他脚步猛地顿住。
“程国安你个渣滓,说好让我摸两下那个姓秦的小医生就给我二百块钱!”
“现在老娘脸上被他划伤毁了容,一辈子都毁了,你就想赖掉?我告诉你休想!”
程国安脸色一白。
察觉到李丹停下脚步,他失声颤抖:“丹丹你别听她胡说,我根本不认识她!”
然而他一抬头,却对上李丹冰冻住般的阴鸷眸光。
她眼眸深得像化不开的墨汁,笔挺身躯仿佛僵直在原地,足足好几秒才回头盯向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