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谨慎的探查过茶水。
整个过程隐晦而迅,在喧闹的人群中未曾引起任何注意。
这并非他多疑,而是初入此地便被那道隐晦目光扫过,由不得他不谨慎。
“一路走来,真是冻坏了,这茶暖身正好。”他捧着温热的茶盏,语气自然地与妇人搭话,试图拉近关系。
璇炀本就生得清秀,年纪又小,一句“阿姐”叫得那妇人先是一愣,随即掩嘴笑了起来:“什么阿姐哟,阿姨的年纪都能当你娘亲喽!小郎君这嘴可真甜。”
话虽如此,她眼角的笑意却明显更深了些。
见璇炀面容稚嫩,妇人忍不住关切地问道:“你这小小年纪,怎么也跑到这危险地方来了?可是听说剿匪悬赏,想跟着混些好处?”
不等璇炀回答,她又连忙摆手,压低声音劝诫:“听阿姨一句劝,赶紧回家去!那霸刀寨的山匪头子可是正经的修士,凶得很,不是你这小娃娃能对付的!”
闻言,璇炀心中微动,这位陌生妇人的善意颇为真挚,这让他对这莽荒村的观感好了不少,也更坚定了要顺手解决这伙山匪的念头。
“阿姨,您都看出来我是想混进来的啦?”璇炀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做出几分少年人的狡黠与固执。
“您放心,我别的不行,就是跑得快!我就远远跟着大伙儿,情况要是不对,我肯定第一个溜走,绝不逞能!”
见少年心意已决,妇人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也无用,只是又给他添了些热汤。
见时机成熟,璇炀顺势问出关键:“阿姨,这村里有没有能弄到武器的地方?我这空着手,心里总是不踏实。”
妇人脸色微变,还想再劝,可见璇炀目光坚定,只得无奈地指了指村子边缘的一个方向:“喏,往那边走,村子最外头,有间铁匠铺。不过……唉,那匠人脾气有点怪,你去看看便知。”
得到指引,璇炀道谢后便起身离开。
循着方向,他很快便听到了不同于风雪声的、富有节奏的金属敲击声从前方传来。
越靠近,那敲击声便越清晰。
待他走到近前,只见一间颇为简陋的棚屋倚着山壁搭建,门外挂着几件粗糙的农具,这里便是莽荒村唯一的铁匠铺了。
铺子里显得有些冷清,与村中的热闹格格不入。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满脸胡茬、神情落寞的青年,正心不在焉地敲打着砧板上的一块烧红的铁胚。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甚至有些懒散,远不如璇炀想象中铁匠应有的那种充满力量感的挥汗如雨。
然而,这看似普通的敲打声,落在灵魂感知极其敏锐的幽魂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咚…咚…咚…”
那富有韵律的敲击,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节奏,一声声,如同无形的锤子,竟然穿透了沉眠的屏障,硬生生将虚弱沉睡中的幽魂敲醒了过来!
“是哪个混账东西?!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
刚被强行唤醒的幽魂意识里充满了暴躁与不耐,本能地就要破口大骂。
但它的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凝重与警惕。
因为它清晰地感知到,在那看似杂乱无章的敲打声中,竟然蕴含着一丝返璞归真、举重若轻的奇特韵味!
每一锤落下,力量不多一分,不少一毫,精准地作用在铁胚最需要锤炼的节点上,仿佛不是在打铁,而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或是……锤炼着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小子……”幽魂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在璇炀心底响起,“这个铁匠……不简单。小心些。”
璇炀定了定神,迈步走进这间透着古怪的铁匠铺。
棚屋内有些杂乱,但工具摆放却自有一种独特的秩序感。
他上前几步,正欲开口。
“想要打些什么?”
那胡子拉碴的青年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他正专注地将刚打好的农具部件组装起来,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这份在匪患之地显得有些过分的疏淡,让璇炀心中好奇更甚,但他并未表露。
他曾经在小镇里见过不少有怪癖的工匠,只当对方性格也是如此。
考虑到用语言描述可能不够准确,璇炀从储器镯中取出一张纸和炭笔,凭着记忆,迅勾勒出天幽横刀的大致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