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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70(第5页)

容承渊下意识地觉得他惧怕那样的情形,因为那样的人他已见过太多,他知道走到那一步会变得何等冷漠、何等无情,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这条路上的祭品。

可在惧怕里,他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期待。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诡异得令他心悸。

卫湘见他不说话,一味地只盯着她看,蹙着眉,露出困惑:“怎么了?”

容承渊蓦然回神,咳了声,同样皱起眉:“后宫干政的轻重你还不清楚?你便是要做,也该委婉些,至少在这第一步委婉些。日后若见陛下不怪罪,你再慢慢直来直去也不迟。”

卫湘垂眸抿唇。

她心下明白他是对的。嫔妃干政乃是大忌,若她直来直去,一旦皇帝动怒便是覆水难收的死局。若做得委婉些,他便是有所不满她也还留有余地,结局就会大相径庭。

只是,她嫌那样太慢了,更嫌这样的“委婉”或许会让皇帝将她的话当做玩闹,只当做日常的情趣,一味说些好听的哄她开心,那她就白走了这一步。

她不求皇帝赞同她所言,但她需要他认认真真地听,需要他真正明白她在与他议政。

如果他不赞同她所言,她希望她听到的结果不是敷衍,而是他将缘故讲给她听,再不然哪怕骂她一顿也是好的。

再者,她的这个打算虽然有豪赌的意味在,却也是反复思量的结果,并不是头脑一热奔着送死去的。

她与楚元煜朝夕相处也许久了,虽不能说他那份“怜香惜玉”有几分真,可她终究要承认,他并非狭隘迂腐之人。

他愿意让她学骑马、学罗刹语,让她去陪伴叶夫多基娅皇帝,甚至十分乐意让她读那些史书政书,这原都是出乎她所料的。

自然,这些与嫔妃干政仍不是一码事,但有这些铺陈在先,她想他也未必有多介意她谈及那些事情。

……要知道,她虽然早已在两位女博士的点拨下早就读过些史政,但他可不知情。在他眼里,她学的这些尽数是他教的。

那他这样亲力亲为地教她,难道料不到她会因此在意政事?难道他如此费心费力,只是为了让她像个书袋一样将那些书装进肚子,一辈子再不拿出来?

他不是那样的人。

从他教她学诗起她就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是享受欣赏自己的作品的。而在这些学问上,被他手把手教导的她,就是他的“作品”。

所以,当她开口议政,他是会恼怒于她的不安分,还是生出一种对作品的欣慰?她说不准,但她很想看看。

这些心思在卫湘心头千回百转,她一时觉得自己的打算极有道理,一时又疑自己在犯傻。

她只得将这些考量一股脑地说给容承渊听,说得断断续续、磕磕巴巴,多少有点怕他笑她天真。

容承渊只听着她说,其间未置一言。卫湘因那份心虚也不敢抬眼看他,全不知他是什么神情。

直至她说完又等了几息,他还沉默着,她不得不抬头看他,举目就对上他眼中的复杂。

“……容承渊?”她没什么信心地望着他,认真而不失紧张地问,“你觉得如何?”

容承渊缓了口气,轻声道:“我觉得很对,你只管去吧。倘使真的天不遂人愿——”他语中一顿,“我想法子帮你兜着。”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藏着难以分辨的情绪,还有种她很熟悉的“心虚”。

那种自己心里拿不准,又怕惹人笑话的心虚?

卫湘知道自己那样是何故,却不懂他为何也露出这样的神情。她望着他想问,但他避开了她的眼睛,起身往外走去:“你记得晚上去紫宸殿用膳,我且去帮你探探陛下心情如何。若今日不便开口,我自会着人来知会你。”

第166章嫉妒真是荒谬啊。

“?”

容承渊走得突然,卫湘怔在床上。

她自然感觉得到容承渊的异样,但他走得这样快,显然是不肯说的。

卫湘皱着眉头,只得识趣地当做不知道,叹了口气又躺回去,闭目再歇了会儿。

容承渊走出寝殿,神情肃穆,脚下也急。宫人们本就畏惧他,见他如此更悬了心弦,无不低头躬身,瑟缩地避让。

他便这样一路风风火火地出了临照宫,复又走了好一段才蓦然松了劲,顿住脚步,回眸张望身后的宫道。

红墙绿瓦与灰白地砖勾勒出的宫道狭长地向远方纵身,几乎望不到尽头,看起来这样的浑然天成,又透出一股子压抑与孤寂。

他知道,卫湘必定察觉他的异样了,可他实在无法同她解释他此时的所思所想。

他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他告诉她,他突然而然的情绪转变是因为她适才的话令他不安?或者再准确点说,是她对楚元煜的看法令他不安?

是的,她对楚元煜的态度令他不安。

在过去这段并不算短的时日里,他一直以为她是不喜欢,甚至厌恶、蔑视这位九五之尊的。他以为她的婉转承欢只是逢场作戏,一切都是因为她想要高位、想要权力、想要复仇,一切都与楚元煜这个人无关,不论谁是皇帝也不妨碍她要得到这些。

可就在刚刚的片刻里,她的话让他倏然意识到,原来她对楚元煜也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她或许厌恶他的薄情、蔑视他自欺欺人的“怜香惜玉”,但她仍在平静地看待这位帝王。因为这份平静看待,她也真心实意地欣赏他的好处,喜欢他的开明与包容。

……诚然,她适才说出的一言一语都是在与他谋划如何算计皇帝,可她的那份欣赏依旧是真切的。

容承渊听到自己的心跳时快时慢,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已鲜有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候了。

这种不安让他先是气恼,又从气恼变得无助。他久久地望着这条宫道,望着临照宫的方向,偶有宫人经过,看到他处在这里,都屏息垂首地赶紧离开,他对他们的这副样子深感厌烦,却又懒得理会他们。

就这样杵了不知多久,认命的感觉犹如雨后破土而出的蚯蚓一般,从那无助里探头探脑地冒出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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