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妃不救救他么?”
乔棠乍然一听,浑身如如遭雷击,半晌都回不过来神,心腔也鼓动起无限的苦涩懊悔。
看来自己再怎么样撇清和魏清砚的关系,裴承珏也是不信自己了。
真是后悔啊,当初进宫,千不该,万不该,竟觉着他好生糊弄,以情爱哄他。
眼下再看,那双醉意朦胧的眸子,已裹满了要吞了她的恨意。
她扬颈,逼回眸中泪意,慢慢道,“陛下既然问了,臣妾便说了。”
“臣妾与魏清砚夫妻三年,半分情爱不剩,唯残存些故交的情分,实在不忍他做一个瞎子,不知陛下要臣妾如何做,陛下才能放过他?”
“好一个故交的情分!”
她爱了魏清砚三年还不够,时至今日,她还要管他!
裴承珏眸子一瞬赤红,死死地盯着乔棠,胸腔翻滚着痛楚,脑中醉意侵蚀着残存不多的清醒。
“看来惠贵妃对魏清砚依然情深意重啊!”
可惜,他的伤心,他的嫉妒,都被他呈现出来的愤怒与痛恨掩埋了。
乔棠只看得见他的恨,整副心腔又麻又木,连惧怕也感觉不到了。
“难道陛下心中除却男女情爱便什么感情也
没有了么?”
她觉着裴承珏不可理喻,又十分可悲,“陛下说臣妾情深意重,那陛下罔顾臣妾解释,不顾与镇国公的甥舅情意,执意要毁了魏清砚,臣妾能说陛下薄情寡义么?”
裴承珏猛地阖目,喉结滚动,他那么喜欢她,那么喜欢她,到头来,她说自己薄情寡义。
掩在袍角下的脚踝滚着蚀骨疼痛,他控制不住地踹向长案,一时桌角四颤,长案轰然塌落,书卷纷纷跌落,砸落他的肩膀。
疼痛连带醉意叫他脑中混沌,他缓缓睁开双眼,眸光冰冷可怖,“既然惠贵妃都这么说了,朕这种薄情寡义之人岂能轻易放过魏清砚?”
乔棠静静地望着他,听他笑道,“不知惠贵妃进宫几月,还剩些什么伎俩没使出来?”
“不若今夜一并使出来,也叫朕可怜可怜惠贵妃,兴许朕一心软,魏清砚就不必做瞎子了。”
乔棠面上无动于衷,喉间哽塞,半晌缓步过去,抬袖解衣。
很快寝衣褪去,在灯火煌煌下,身无一物。
裴承珏嗤地一笑,笑自己即便到了此刻,也依旧渴求着她,甚至想好好抱抱她。
乔棠闻声阖眸,俯身亲吻他。
往日分明亲吻过很多次了,乔棠第一次觉着,这双薄唇那么冰冷陌生,眼角不由滴下眼泪。
落在裴承珏面上,像带着火,烧得裴承珏恼怒,原来她这般不情愿。
自打进宫,她主动亲吻数次,裴承珏当两人两情相悦,却原来这些都是她为出宫的手段。
一时,唇瓣相贴,各有怨愤。
亲吻片刻,裴承珏眸色一深,起身抱起她上了床榻。
床帐间,裴承珏处处用力,乔棠在他的身下毫无抵抗之力,被逼得眼泪簌簌而落。
滴滴滚落裴承珏心里。
裴承珏薄唇讥诮,“惠贵妃为了魏清砚心甘情愿,又何必哭成这样?”
“还是说,惠贵妃不愿意了,不想管魏清砚了?”
乔棠无言,只能逼回眼泪,默默受着。
裴承珏见状,越发恼怒,从袖中抽出那条腰带,绑住乔棠双手,“惠贵妃可识得这条腰带?”
他还穿着朝服,衣冠整齐,冰凉衣物触到乔棠肌肤。
“可惜不能送给魏清砚了。”
乔棠身子一颤,愕然瞪大眸子,这腰带和魏清砚又有何关系?
他真是醉疯了!
耳边传来裴承珏醉言,“怎么,看到腰带,反应这么大?”
“不会此刻还想着魏清砚吧?惠贵妃与他做夫妻的夜里,他有朕进得深么?”
听到这样的混账话,乔棠呼吸一下急促起来,面上再无血色,哆嗦着唇,扬袖就挥了过去。
啪得一声落下,一室寂然。
裴承珏动作一顿,偏过脸去,面上显出手指痕迹,腮边青筋鼓动。
片刻,他呼了口气,抬起眸子,眸中醉意仍未散去,进得更深了。
口中沉沉一笑,“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