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眸色泛冷,姐姐怎么可能主动来找他!
视线若刀刃,滚过殿门,碾到进殿的李公公身上,“乱叫什么!”
“回陛下,确然是皇后娘娘求见。”
李公公膝盖一软,瘫跪下来,朝臣见事不妙,行礼告退,越过李公公走得飞快。
裴承珏一下起了身,手中朱砂笔落地,他下阶而去,疾步到殿门边,果见乔棠立在殿外。
春光正好,天幕撒下融融暖光,薄薄地笼在乔棠身上,她穿着皇后衣饰,高雅黄色衬出欺霜赛雪的白膩肌肤。
身侧王嬷嬷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她嫣然一笑,侧颊莹润生辉。
落入裴承珏眸中,裴承珏不可抑制地心脏狂跳,回想起去年在街上初见乔棠,也是这般心动。
不同的是,现在乔棠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这么一想,心脏跳动越发快了。
拥有乔棠,占有乔棠,不会让他收敛对乔棠的爱意,只会让他放纵这股爱意疯长,嵌满他全身骨骼,渗透到每一条骨缝里,再用来缠住乔棠。
也许他生下来得到的一切,这高高在上的皇位,这生杀予夺的权力,都是为了禁锢乔棠,得到乔棠而做的准备罢了。
何况,今日是乔棠自投罗网。
他骤然侵略性的目光投到乔棠身上,乔棠忽有所感,将身子转向殿门,潋滟水眸中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
一张笑颜撞入裴承珏眸中。
倏地,笑颜消失了,乔棠瞪大眸子,看着裴承珏大步过来,长臂揽起她的腰肢,抱起她入殿去了。
她的侧颊贴着裴承珏胸膛,似能听到裴承珏剧烈的砰砰的心跳声。
还有裴承珏身上传来的滚烫似沸,澎湃如潮的爱意,不管不顾地侵入她的心底。
她迟疑着,犹豫着,直到步入暖阁,要推开裴承珏的手还是落了下来。
她不再挣扎了。
被轻轻地放到榻上时,她听到裴承珏不正常的喘息,以及沙哑声音,“姐姐为什么主动来找朕?”
不行么?
乔棠疑惑,她有事和裴承珏讲,才来的啊!
她无辜又茫然,裴承珏看一眼就明白了,双目泛红,幽深眸子闪过痛楚。
真不公平啊,姐姐一时兴起,想来就来,撩拨得他情难自制,却还要他苦苦忍着。
“臣妾见陛下,是想和陛下说……”
声音一顿,身子轻颤,她震惊地看着裴承珏的手掌探进她的衣衫,贴在她的腹部上。
她怀孕不过月余,腹部平滑,肌肤细腻,掌心贴上去,细细地摩挲着。
“姐姐接着说,朕摸摸孩子。”
另一手去解衣领,很快褪去常服,露出精悍上身,衣物掩在腰处。
乔棠不过看了一眼,心绪霎时乱了,脑中止不住闪过诸多画面,暗骂程英抓的什么药,药效时间也太短了!
她抿紧唇瓣,忽感腹部上的手掌动了,掌心缓慢上移,移到小衣处,掌心覆了上去,五指张开了,作势要拢。
她紧张得面颊发红,裴承珏低下身子,薄唇贴着她的耳朵,语调蛊惑人心,“怎么不说了?”
她咬了咬牙,入目皆是裴承珏的身体,索性阖眸道,“适才臣妾在漱玉阁见了静仪郡主,静仪郡主哭得厉害,说不愿嫁给魏清砚了。”
五指骤然
拢住,乔棠惊喘一声,开始挣扎,很快五指松了,手掌从她衣衫处退出去。
“原是这样。”
裴承珏撤开身子,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身侧,手背青筋绷着。
他低着头掩去容色,等着乔棠接下来的话。
乔棠起身也坐好,两人隔着一人距离,她慢慢道,“静仪郡主既不想嫁了,也不好勉强她,陛下收回她和魏清砚的赐婚,好么?”
她其实对静仪郡主与魏清砚的婚事有些心结,一直觉着这两人是受自己牵连,若是能为两人求个好结果,她的心结也就散了。
只要裴承珏应下这个……
她转头去看裴承珏,袖中的手指伸出来,一点点挪向裴承珏。
裴承珏没有看见,他一直低着头,一时未有言语。
两人寂然坐着,慢慢地,乔棠的心凉了,手也冰了起来。
她咬紧唇瓣,收回了手指,眼中有了湿意,心底呢喃。
是不是魏清砚这根刺要扎在裴承珏心里一辈子?
大概自己今日就不该开口,她拿手指抹了下眼角,自嘲地笑了笑,从床上起身,迈步到门前。
一只脚已踏出去了,身后忽传来裴承珏沙哑的一声,“好。”
乔棠怀疑自己听错了,怔怔地回想几遍,万般确定裴承珏说了一个好,吃惊地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