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不惜美人命◎
一场烟火在两人之间盛放,银白色火焰的馀烬久久不灭。
天上还在下着初雪,屋内被炭火烘烤的暖融融,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却要饱受屋外横行的风霜,被吹得“咯吱”作响。
连结着的两人没有立刻分开,呼吸长时间都未能平静。
我趴在沈鹤扬的身上,察觉到他的手似乎动了动,我这才懒洋洋地睁眼。
就见到他白皙的手指勾起一旁的裘衣拖了过来披盖在我身上。
但其实两人现在浑身汗意,我想他应该也不至于会感受到冷。
但他到底是身体欠佳,且带着病体才经历过一场酣战,于是我开口问道:“……堂兄是觉得冷吗?”
我不想盖裘衣,太热了……也不想起身。
但却发现在我微哑着发出声音的那刻,体内的花柱明显的又跳动着活了过来。
有几声轻叹息从沈鹤扬喉间溢出。
他本为我盖好衣服之後,一直在轻抚我头发的动作也越来越来慢,直至停止……随後他轻推我肩膀,示意要我重新直起身坐好,这才想起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只说:“热。”
我:“……”
这一幕让我不得不觉得,我才是那个体弱到需要喝药的人才对。
“那不盖了,这屋里炭火烧得旺盖了总觉热,我想休——额!?”
最後一个字都未来得及脱口,一阵天旋地转,我便被压在了下面,沈鹤扬像是迫不及待,立即便有了动作:“嗯。那就不盖……本也不是拿来,哈……盖的,是给小世女垫的,背硌在地上会疼。”他话音断断续续,眉头轻压,很是专注。
“哈!”而我此时也只能发出一个简单的颤音。
软厚的裘衣被抓皱又松开,重物压在上面前後不停的耸动让它出了好多好多的褶皱。
堂兄的月要摆动起来的速度和力度竟然毫不逊色于他人,可与他年龄不符的是动作之间毫无技巧和避讳可言,什麽巧劲花样皆被他省略。
他只是一昧的冲幢着,进到所能抵达的最深之处,然後在最开始的地方又重新来过。
一遍又一遍,什麽行房之礼他也抛了去,根本抢不到他的主控权。
当他把我翻回来时,我看着他沉欲的紫色双眸,和下颚上的汗珠,终于想到用什麽词来形此时的堂兄了……“沉沦”
*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嘉礼在哭,离我很远,但我也没去找他。
因为我自己也身处在黑暗,别说四周了,就算是上下看,也都是无尽的暗色。
我猛然睁眼,还是在南园的侧屋房间。
窗户已经被完全支开,看到外面的天空灰尘尘的,雪也不知道停了多久,并未能在地上留下任何白色的痕迹。
我坐起来,发现身上已经换了身衣服。
而沈鹤扬背对着我,正在仰头将一碗什麽汤汁饮下,一旁的侍从为他双手奉上一碟梅子,他轻轻摇头。
我下了床坐到他旁边,好奇问道:“这玩意还要喝两次?”
沈鹤扬手里的账本被他翻了一页,说道:“方才喝的是救命的药。”此时他的声音又恢复成那种毫无生气的音色,说什麽都淡淡,对任何事似乎都了无兴趣。
这句话让我刚想扬起的嘴角就落下,视线从侍从端走的空碗收回:“堂兄到底是被何疾缠身?”
年少时的沈鹤扬可是神采奕奕丶嘴角时时挂笑的一个人。怎几年不见就如换了一副骨架一般,从眼前这个人身上竟丝毫找不见他年少时的那种身姿。
他侧目看我:“想知道?”
既然问出来了自然是想知道的。于是我点头。
便见他将手中的账本卷起,示意给我看:“差不多……这样三倍长度的一支大箭,”说到这,他歪了歪脑袋在我身上打量了几眼,随後用卷起的账本在我心口下方不远的位置点了一下,然後又错身在我背後的一个地方轻轻一点……动作虽柔,却莫名惊起我一阵战栗。
下一刻,果然就听他道:“整个人被这支箭贯穿。一月间,死里逃生又死里逃生再死里逃生……最後活下来,呵哈哈……”说到这里,他低笑,像是聊起了令他觉得畅快的事,“不仅是她们没想到啊,我自己也没想到,竟然真让我活了下来,哈哈哈然後换他们去死。”
我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腰,方才被他点过的两处地方莫名觉得异样的痒痛,像是那里有着结了痂却也起了脓的伤口。一时不知道该言何。
说罢沈鹤扬将账本轻轻抖平放到一旁,又微倾身来看我一眼:“想什麽呢?这是在京城之外,商号氏族之间的争斗所发生的,可不关楚家的事。”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顿时松一口气。
可随之沈鹤扬的声音又悠悠传进耳中:“若说起被楚家抛弃那次,那能说的可就更多了……”
“堂兄——”我垂起眼角,想说几句宽慰但苍白的言语。
可不等我将後面的话脱口,却被他擡手立即遮住我的眼睛。
“我从未怪过你。”药香将我覆盖,他声音轻轻的,“我怪不来。”
这话让人心里怪不好受的,我倒希望他能像嘉礼那样,恨也好丶爱也罢,都畅快说出来,然後明摆着要我哄索要我的补偿。我想这才能算得上“及时行乐。”
我沉默着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拢在手中,想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传达一些暖意,觉得这样不够,随後又将他的手塞进自己袖里。
沈鹤扬也任由着我怎麽摆弄他的手,他只是偏头看向窗外,以至于我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两人之间静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