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她们怎麽突然之间的和好了?
不打了吗?
要回家吃饭了吗?
那我呢?
我惊奇不已。甚至都想爬出去试试看,我出去之後她们又会是个什麽反应。
可当我使劲歪着头想去看到床外边更多的情景时,却正好看见被沈云悠扶起将要转身的小倌向我所在的方向投来同情般的一眼的时候,我身上的汗毛骤然炸起。
模糊间我好像知道是怎麽个事了……
他爹的沈云悠爬出去或许是用手势,或许是用眼神,直接把我给卖了!?
她判断清楚形势之後,选择竟这麽果断的?
我心头梗死,缓缓转动目光……
果然床边的近处,李妙生已经半跪了下来,他此时应该正好在缓缓俯身,在我视线的能见范围内有两缕头发慢慢垂到地上渐渐团成一团。
我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接下来一切的发生。
等会他俯身从床缝底下看向我的时候,我该怎麽说?
嗨,好巧啊!你也来逛春日楼?
何不加入我或许云悠,她似乎喜欢这样?
我脑袋拧成死结,心中越来越乱。
已经先行一步做好了等会床缝间出现一双李妙生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睛看向我的场面……
他的身子越俯越低,先是下巴出现在我视线中,然後是微红的嘴唇,然後是鼻侧的颗痣,然後……便停了。
他没选择吓我,而是朝床底微微探进一双手,恭谨喊了一句:“世女。”
我:“……”
我好烦啊,我能不能不出去啊?我就想睡在床底行不行?
可我还是将手搭在了李妙生的手上。
不为其他,就因为李妙生後面那句:“世女快出来罢?还是说……我进去?”
可恶,这就是传说中的瓮中捉鼈吗?
由此不禁联想到我以前带着李妙生捉弄他人,玩的那些个恶劣游戏时,李妙生站在一旁只是看着浅笑。
我出的每个馊主意他从来都不会觉得残忍过分,原来那些对他来说就跟闹着玩似的,他平时做的才叫真“玩”人。
我手才交到他的手上,便感受到他呼吸明显重了一瞬,紧接着我便被被紧握住轻缓往外带。
我从床底慢慢出来,李妙生便也攥着我的手弯着腰缓缓往後腿!玄衣的衣摆很是好看,点缀着红色和蓝色的绣纹,他走起路来像蝴蝶的黑翅在地面上扇动。
此时的李妙生嘴角和眸子里都是喜色,视线紧紧笼罩着我。
可当我完全出来站直仰起脸看他的时候,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却又凝滞,随之伸手过来小心的抚在我脸上。
“嘶——”他摸到我脸上被沈云悠揍到的那边脸上,冰凉手指的触感立即让我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这时,一旁有眼力劲的手下便立即向李妙生问道:“那三个人可以下手了吧?”
李妙生的这帮手下行事似乎早有了一套风格。
这手下能这麽问肯定是十分了解李妙生平时的行事习惯。
在她们眼中,这沈云悠和那小倌甚至是付楼主,今天既然被围在了这里,不管她们回答什麽,又或者我在不在这里丶以及沈云悠透不透露出我的行踪,都只有一个下场,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沈云悠,你看,遭报应的不是我们楚家,反而是刚刚把我卖了的你……我都觉得讽刺。
我不由得抿了抿唇。
心里便开始思考,如何一句话让一个男子肯为自己放下屠刀。
这不是我善不善的问题,而是沈鹤扬的问题……
可因着自己的一些离谱经历又及时的止住了这个想法,没敢想太深。只因我每次的灵光一现配合上自己的一些临场发挥,碰撞到一起往往会害得自己陷入更深的境地。
那手下问完,就听到沈云悠来了句:“嚯!那意思我是玩完了?”
于是她开始留遗言:“等我死了记得把我的尸体丢出这里,我不能死在花楼里让我夫人知道,我不想让他太快忘了我。”
……哇塞!
她是怎麽做到玩的又花又深情的?而且竟真将生死看得如此之淡?沈家出的人原都是这般潇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