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一会儿後,他才放心地低声问我道:“那……你什麽时候娶我?”
我反应在关键的时刻总是很快,在察觉到话锋陡转的刹那,我人已经转身背着手,佯装对库房里箱子里的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感着兴趣。
边哼着小调,边这看看那摸摸。
可哪知我才伸手,身後就传来嘉礼带怒的声音:“你!……不娶别摸!”
于是我就收了手,转而走到库房另一边应景的藏书前重新将手伸出,却被几步就跟过来的嘉礼截住。
两人站得很近,我背都贴在了他身上。
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别演了……你要去云州了。”
一句不带任何疑问的话从嘉礼口中说出,语气我也分不出悲喜,所以我下意识想转头去看一看嘉礼此刻脸上的表情。
我预想到以嘉礼的性子他肯定要闹,所以我得观察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来决定说什麽话。
可身上忽而一重。
他躬身从後环住我,下巴也抵在我肩上。
此刻在我耳边响起的声音竟听来有些许的疲惫。这麽多年,嘉礼高兴或愤怒的语气我听过很多,但这样的语气还是第一次听。
他说:“你连温去尘都不带过去,那肯定也不会带我走罢……”
其实我觉得嘉礼说出的这句充满怨气的话存在些许歧义。
带谁过去或不带谁过去,并不能证明任何。
对我来说,只看有没有必要……
我默了默,只道:“嘉礼乖,等那边安定了,就回来娶你,”说着我将他紧紧搂住我的手掰松了些,转了个身,直视少郎暗红色的眸子:“且刺史通常每年都是要回京述职的……我不会让嘉礼等太久。”
然,再真诚的话,也抵不过与他真正想要的答案相悖。
且他向来是个喜欢就要时刻黏在一处,不喜别离的人。
嘉礼听罢,神色立刻黯淡,声音沉沉:“原来……你是真没打算带我……”
我:“……”
我还想开口再说些什麽,但嘉礼已经转身,朝库房外走去,我自然也跟着,却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他带入了一间寝房中的时候,身後的门已经被关上。
腰带被人猛然一拽,就撞进了他的怀中……
屋内只馀彼此的喘息和身上玉饰相撞的轻响。
“既然如此,那你这几天可要把我喂饱了,不然我就去偷别的女人……啊!”
他说了不中听的话,于是也受了罚。
美人被压在申下,暗红色的眸子沉如夜色中的涌动的暗流。
汗将他的长发都打润贴在脸上丶肩上……但他始终钳制着我不肯放首,他不想让两人分开片刻。
一次才出,仅休息片刻,但凡回了一点力气,他又能颠颠倒倒地爬起,瓮声撒着娇将人捞起,说要再来。
嘉礼总凝视着我,眼底洇开一片潮湿的欲念,艳丽而易碎。眼尾泛着薄红,那些未出口的挽留都被嵌进每一次深入灵魂的动作里。
意识就这样在这寝房内几经沉浮。
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也是两人随便穿一件外衫地喝着酒。
打开窗看一看外面的月亮,互相诉说着此刻显得苍白无比的各种承诺和情话。
最後在我终于被放出来的时候,是在出发的前一晚上。
一进府门,沉影便往我身後望去。他似乎以为我这几天都是去了温府,以为我会将去尘带回来。
见我身後没人,他立即转而观察着我脸上的神色。
像是担心我情绪一般地牵着我就进了他的房间,整晚都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我,温柔到极致。
但我……
我……
我真的很谢谢他如此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