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祈安唏嘘不已,话及此,她不禁想起另一个人,问道:“高子芙呢?”
&esp;&esp;小竹子还告诉她,奉銮殿上,高子芙目睹父亲被颜赴一剑捅穿心窝,血溅当场,场面要多可怖有多可怖。
&esp;&esp;苏祈安实难想象那画面。
&esp;&esp;“大抵是好的吧,我曾向她许诺,会助她将母亲的坟冢迁出高家坟山,并将京郊伊月河畔那片花海赠予她,用于埋葬母亲,但是宫乱平息后,她人却不见了。”
&esp;&esp;苏祈安对于高子芙其实并无好感,这女人性情变幻莫测,时而狂时而癫,命中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底色。
&esp;&esp;颜知渺:“年后父王会举行登基大典,他会是个仁慈的君王,我已经向他陈情,他也承诺不知者不罪,侯府和高家虽然败落,但幼子和后宅女眷不会受罚。”
&esp;&esp;“你有心了。”
&esp;&esp;“理当如此。”
&esp;&esp;车轱辘颠簸一下,放在一边的锦鲤灯笼噗通摔了下去,苏祈安忙不迭地捡起来查看:“还好还好没有磕坏。”
&esp;&esp;眼珠子忽然咕噜一转,坏笑道:“与你亲热时,我要把它挂在床头。”
&esp;&esp;真是正经不过一刻钟,颜知渺佯装要用一阳指点她穴位。
&esp;&esp;“别别别。”苏祈安左躲右闪着求饶。
&esp;&esp;“不准躲。”
&esp;&esp;“啊,疼。”
&esp;&esp;“我根本没用点中。”
&esp;&esp;“……我手背疼,你给我吹吹。”
&esp;&esp;“自己吹。”
&esp;&esp;“我就要你吹……你吹才不会疼。”
&esp;&esp;回了苏宅,苏祈安肚子饿得厉害,人还没进花厅,就催促着快些上菜。
&esp;&esp;一过门槛就发现银浅不知何时来了,八仙桌上早就摆满佳肴,一道道菜鲜鲜亮亮很是精巧。
&esp;&esp;银浅解释说:“王爷赐菜,食单也是王爷亲自过目的,菜品以滋养补益为主,都是御厨按照您的口味做的。”
&esp;&esp;苏祈安小小惊讶,一时忘记眨眼,同时又猛猛地感动一把,半天憋出句:“父王真好。”
&esp;&esp;颜知渺吹捧道:“你现在还真是得父王的疼爱。”
&esp;&esp;成亲三年,苏祈安一直有个心愿,希望老丈人对她的态度能有所缓和,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疼爱肯定算不上,不过也算是件大喜事。
&esp;&esp;应该普天同庆。
&esp;&esp;苏祈安拉着银浅同坐用膳,又唤来老善、独孤胜和小竹子,表面上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实际是在炫耀,快看,我老丈人对我有多好。
&esp;&esp;小竹子人生第一次和主子平起平坐,开始情不自禁地掉眼泪。
&esp;&esp;银浅打趣他没出息。
&esp;&esp;独孤胜和老善没尝过御膳,两眼放光,吃一口菜肴就夸一句“真香”,直把苏祈安夸得心花怒放。
&esp;&esp;大家伙正乐乐呵呵时,门子小跑着进来,说是繁辰楼的跑堂送来一封信。
&esp;&esp;你闻闻。
&esp;&esp;繁辰楼乃是高子芙的酒楼,想来应该是她遣跑堂来送信。
&esp;&esp;苏祈安展信一读,皱紧了眉头。
&esp;&esp;“出了何事?”颜知渺问。
&esp;&esp;“高子芙居然要将繁辰楼送给我。”信纸有好几页,苏祈安翻了翻,最后一页竟然是张地契,“她还在信中托我办件事,让我将剑秀葬于她母亲的墓边。”
&esp;&esp;颜知渺听罢也皱眉,将信拿过来,逐字逐句的读了,发现高子芙还在信中坦言三驸马灭门一案,是她受高明礼的命令,差使婆罗人干的,只因三驸马发现高家在做贩卖人口丑陋勾当。三驸马嚣张跋扈惯了,居然敢上门讹钱。
&esp;&esp;颜知渺略有唏嘘,默了默道:“她所托之事自己也能办啊。”
&esp;&esp;苏祈安像是受了什么启示,一把将信拿回,低头嗅了嗅,发现上头有淡淡的花香。
&esp;&esp;“回宅前你跟我讲过,要将伊月河畔的那一小片花海赠予高子芙,用于安葬她的母亲?”
&esp;&esp;“没错。”
&esp;&esp;“独孤胜别吃了,”苏祈安急上两分,“你用最快的轻功往京西跑一趟。”
&esp;&esp;。
&esp;&esp;是夜,雪落凛冬。
&esp;&esp;苏祈安失去了用膳的兴致,草草返回灼灼院,与颜知渺一同搬来矮凳,围坐在熏笼旁,心不在焉地烤着橘子。
&esp;&esp;独孤胜很快带回消息——高子芙自尽了!
&esp;&esp;就在其母的新坟旁,用一把精美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esp;&esp;她死时身着一袭朱红长裙,宛如晚霞中最绚烂的一抹,雪花覆盖其上,点缀其间,红与白交织,彼此映衬,极美。chapter1();